霍山夜雨时

广胜初秋的黄昏,独自倚在小高层的飘窗前,雨点调皮地敲打着玻璃,时急时慢地汇流成“溪”,向下急匆匆流淌。近处路口鱼贯而至的车辆打开灯光,如一只只油亮的昆虫闪着两根光亮的触角在湿漉漉地爬行。远处的街灯亮了,像一串锃亮的珍珠项链,向山脚下延伸,点亮万家灯火。雨雾包裹着东边蜿蜒的山峦,飞虹塔若隐若显,似入仙境。。

收到父亲发来的微信, 关于歼20设计方面的趣闻,讲到西北大学给民族军工打造利剑所做的贡献。有关国之大器的文字,总让父亲兴奋,并让我分享同样的感动。相隔不久,母亲的微信也风风火火地到了,她往往义愤填膺,主要针对漂亮国和台湾姓蔡的女人,常常发自内心的咬起后牙根,以赵城最具杀伤力的语言,送给那个死老头和这个坏婆娘,包括他们的祖辈。一场秋雨一场寒,但这无法冷却父亲的“激情”与母亲的“怒火”。无论如何,我决计要去父母住处一趟了。

雨线在车灯前嬉戏。俱乐部前夏日的喧嚣已被冲刷得无踪无影。广胜寺所有药店的照明都发着耀眼的别的门面无法比拟的光亮,静侯带着愁苦与不安表情的访客到来。江苏炸鸡脯仍旧吸引着少男少女,安静地围着,不愿放弃舌尖上最豪迈的消费。仿佛满足了味蕾,爱情美好,生活美好,这世界才足够好。

夜晚,我在楼下总是习惯举头向父母住所的窗户望去,没有灯光,定晴再看,阴面的厕所,厨房窗户的确沒有映出的光亮。阳面隔着阳台的窗玻璃,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昏黄灯光。母亲体弱,尤其是秋冬季,父亲对每一个透贼风的窗缝都会严防死守,警备区自然“固若金汤”。

“这么晚你俩怎么来了”,刚一进门,还没打开客厅的灯,就听到母亲用哨兵似的发出口令。父亲接着话“来的正好,你妈手机出故障了”。卧室里昏黄的灯光里,两人人手一机,拨弄着抖音和头条。母亲急切地走出来寻求帮助,嘴里还是唠叨台海局势,仍旧骂个不停。

“你妈把手机弄坏了,又嫌客厅灯多费电,打发我早点睡”父亲不温不火地抱怨“在家里真是有理讲不清,你前脚开灯,她后脚关灯”。母亲回过头,嗔怪道“这人,能看见就行,开那么多灯,你是财主家?”。我接过话头“妈,你把电业局的人饿死了。干脆我夏天给你捉荧火虫,冬天给你买两盏矿灯,两人头顶一人一盏,这样省电。”父母和妻都开怀大笑。“不早了,天下雨。快滚回去,滚地远远地,我还能省点电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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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们滚了。身后,母亲嘱咐我们多穿点衣物,父亲提醒冷热注意防范感冒。走出单元门洞,雨,一直下,抬头回望,父母窗户上透出温暖的光亮。我和妻相视一笑“咱明儿再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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