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清楚地记得,在讨论那些不管是难过的、开心的、失落的或是憧憬的话题时,我们都是牵着手的。

大二暑假那年,拼了命地想去打暑假工,想自己挣钱。
我跟着同学一起去找她的暑假工代理学长,报名、交个人资料、收拾东西、打电话告别、去西大门,满心期待又害怕的等着来接我们的车。
1小时、2小时、3小时……
一上午过去了,车没来,心里舒了一口气,即释怀又满满的失望。不想给家里人打电话,不想回家,满满的挫败感。

翻了下好友列表,大家似乎都有了去处,想了想,我发消息给了萍萍。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找个工作,都找不到。从大清早一直等到下午两三点。”
“我不想回家。”
“来我这里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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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没有犹豫,既然暂无去处,我想到她那里先暂时缓两三天。
“到了给我个电话,我去接你”。她叮嘱道。
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下,就去了汽车站。
坐上了行驶的汽车,真想汽车就那么一直走下午,我就不会不知道我下车后该怎么办?两三天后该怎么办?这个暑假该怎么办?
车还是到站了,最后一个下车,最后一个出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人来人往,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靠在车站一棵老槐树下,我打电话给萍萍,“我到了”。
萍萍急了,埋怨我,“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不是跟你说了车快到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么?”
“你在那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去接你。”
我说,“好,没事儿,不急,我等你。”
不大一会儿,我就等到了她,见到我,她就牵起了我的手,带我回家。
我的失落的心情,被她的暖心和热情暂时消散。

后来,我妈说我二舅托人帮我找了个活儿,在新郑。
跟着一个叔叔坐上了傍晚去新郑的车,我以为会先帮我安置住的地方什么的,没想到直接去了干活的地方。去了我才知道我要做的工作是在一家干洗店帮忙。荒芜人烟的地方,有一个小店,里面有十几个员工,不分白昼的干活。她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把衣物拿去洗,有人负责把洗好的衣物拿出来分类,折叠。很大的床单和被罩,需要两个人配合叠好,我被先分配和人搭配叠衣物,一开始接触,手生,和我合作的小伙伴嫌我太慢,影响她效率,不愿意再跟我合作。后面另一个年龄大些的阿姨看我年轻,主动和我搭配,她说一开始不熟练很正常,慢慢就好了,我很感激她。因为要洗的基本上是酒店的被单被罩等,所以机器都是很大的洗衣机和烘干机,大夏天,整个房间里还被机器蒸的暖烘烘,不一会儿,汗流浃背。
干着活,我心里却不平静。太热了,这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工作,后来有车过来运洗好的衣物,趁着这休息的空隙,老板差人买了些冰镇啤酒,运货的小伙子帮我开了一瓶,那时又困又热的我,拿着冰镇啤酒,顾不上其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感觉好受了些。
“你怎么想着干这活儿了?”,小伙子问我。
“打暑假工啊,有人介绍了这工作给我。”
“再说你不也是干这个?”我看他年纪比我还小,忍不住问他道。
“我不上学了,跟着他们跑车的,比天天呆这里好受些,这里太热了,你受不了的。”他说。
我心里五味杂陈。
短暂的休息后,我又跟着她们继续工作,但是越来越热,也越来越困,最后,我终于下了决定,不干了。
找老板说明之后,老板说他还要忙会儿,给了我车钥匙让我先到车里休息会儿,等走了再带我走,我说好。
后来,我算了下,从下车到我决定不干这个工作,我用了四个小时。经历了一个很漫长的夜,也很难忘的夜。

后来还是先回了家,在家休息了一周,在QQ上和网友聊天,听说我想在郑州找工作,网友说很容易,不用找人帮忙的,直接去就成。
和萍萍交流了下,正好她也想利用暑假找个工作,于是我们决定到郑州自己找工作。
第一次去找工作,没有经验,还是个学生,很忐忑,也很缺乏自信。
我和萍萍一起跟网友相约在二七广场,之所以会叫个伴儿,除了我们俩都需要工作以外,我还怕对面的网友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
见面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了。网友高高瘦瘦,戴着一鸭舌帽,也和朋友一起。或许也是为了避免尴尬。很年轻,一脸青春痘,眼神里满是清澈。
我问他该去哪里面试,他说就沿街找吧,很好找的。
我说我们就干一个多月,好找么?
“没问题,好找,到处都是工作”。她语气里满是轻松。
我和萍萍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实却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找了好几家饭店,都是招人,但不招临时工。我们有些泄气了。
又找了一家,网友和他的朋友没有上去,让我们上去。地点在三楼,我有点害怕,但又不得不豁出去。
刚上电梯,网友短信来了,“加油,相信你自己,你能行的”。
那一瞬间,我有些感动。或许是他看出了我的退缩,但又不好陪我一起面试,所以短信鼓励我。
很简单的几个字,却很有力量。虽然后来还是失败了,但是我还是忘不了那一瞬间的感动。
如今几年过去了,联系越来越少了,手机换了好几个,短信也早已经不在。后来只知道他当兵去了,再后来,就断了联系。清理好友的时候,我选择了删除,因为我们再也不可能联系了。但我依然感激,他曾从我的青春里路过,在我彷徨无措的时候,鼓励过我。

 

 

最后,我们去了一家超市,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问。
“你好,请问你们还需要暑假工吗?”
“不需要”。
“你好,请问你们还需要暑假工吗?”
“不需要”。
不知道被拒绝了多少次,最后,一个和蔼的姐姐给了我希望。
“需要的”,她给了我不再是否定的回答。
“你看我可以吗?”,我弱弱地问。
“我看你挺好的”。
最终,我俩都找到了工作,在同一家超市。她帮一家卖馒头的打工,我帮一家卖烤鸡的打工,她早十点到晚十点,我和卖烤鸡的姐姐轮换班,早八点到下午两点,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我们开始了一个月的暑假工生涯。

那段日子很苦,但回忆起来,也很难忘。
早上的公交很挤,晚上的凉风很凉。
我上下午班的时候,我们会一起下班。很多个夜晚,我们一起乘坐到火车站的末班车,再步行一段很长的路回家。日子很苦,晚上十一点多的公交车上,夏天夜里的风柔柔地吹到我们的脸上,也吹落了眼角的泪水。
无数个夜晚,步行回家的时候,我俩天南地北的聊天。
她问我类似梦想等遥遥无边的事情,我俩一起幻想着,那遥遥无边的事情。我们讨论了好多好多美好的事情。
记得有一次萍萍问我,“你觉得我好吗?”

我说,“我觉的你挺好的,待人真诚,善良,是个好女孩。”

萍萍说,“你光说好听话给我”。

我急忙辩解说,“真的,我真的觉得你挺好的,其他人我都能感觉到她有哪些好哪些不好,但是你,我真想不出来你有哪些不好。”
萍萍说,“一般只有真心交好的朋友才会知道彼此的优点和缺点。”
我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有哪些不好,可是我是跟你,毫无疑问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
后来,这个话题不知被什么给终止了,或许是一盏漂亮的霓虹灯,或许是一棵在路灯照耀下美丽的树。
但是我清楚地记得,在讨论那些不管是难过的、开心的、失落的或是憧憬的话题时,我们都是牵着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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