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很美,我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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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雨拉开了四月的序幕。
清明、谷雨、立夏……春天真是短暂的。花们含苞、绽放、凋落,仿佛是瞬间的事,但一切又是自然而然。
春天很美,我们也是。
往前走。

昨日,在洗头发时接到邹先生电话。他的声音与平日里完全不同,我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本能地:喂,尔后再问:你是谁?
你去医院。电话里,那声音说。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急急地问:你是谁?
他再在电话里说的时候,我听出来是他的声音了。他吃力地告诉我他疼,怕是阑尾炎,要我带好医保卡和他的高血压药、拖鞋、毛巾直接去医院。
还好,还好。我劝慰自己,阑尾炎不怕。
在医院与邹先生碰头,看他微微佝着身子在我前面慢腾腾地走,不禁有莫名的心疼。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原来是结石。
你肯定是天天早餐吃白水蛋把结石吃发了。我说他。
只怕是今天早上踩那个老鼠用力过大了。他说。
(他早上看见一个老鼠,悄悄靠近,居然一脚把那老鼠消灭了。)
我不说话,看他,想,我每日里读书写字,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挡在前面,我哪里还有看花看树看草的心情。
祝往后余生,健康、如意。

认识邹先生的时候我十八,裁缝出师了,自己摆摊。我那时虽说与邹先生在一个村,但我并不认识他(他家是新搬来的)。记得我那时做裁缝需要牵电,我去请本村的一个表叔帮忙,那表叔忙,他告诉我邹先生会,要我找他。我自然是很不好意思的,可自己又不会,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邹先生,他在知道我的来意后笑呵呵地说,好呀,并很快帮我弄好。
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邹先生后来对我说。
就这样,我们一来二去的熟了。
邹先生很聪明,也很好学。我起初做裁缝是用电熨斗,那熨斗的芯片很喜欢坏,他总能帮我修好。那时的缝纫机有点小毛病,他也可以手到病除。我问他,你又没学过,怎么都会修?他说,我读书时别的不行,就物理好。

记得他第一次送我礼物是一小瓶海飞丝的洗发水。一直记得他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没有多余的钱,只够买一瓶小的。
结婚后,他打工,送我戒指、项链。那时年轻,我是一心只想外出的。他不肯,说什么也不愿意我出门。也是,我出去了,谁带孩子?
要你妈带。我这样说过。
她不行。她哪里有你带得好。
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他是连自己的妈也不相信的那种。

细数自己的流年,我真正沉下心来是从芷涵上高中、安安上小学开始,那时每个周末我给芷涵送饭,然后陪安安练字、舞蹈。那时,我骑自行车带安安去看芷涵,我们隔着学校的栅栏与芷涵相会,我把带来的饭菜和水果从栅栏的缝里递进去。在回来的路上,我和安安看花看草。我教安安认识两边道路的玉兰、樱花、紫叶李、广玉兰……我们停下来拍照、玩耍,脸晒得红扑扑的,我还带她在油菜地跟前看蜜蜂采蜜,任花粉沾在头发间。

怎么说到这些了?没有办法。很多东西也许就是这样,你只轻轻皱眉,它就来了。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们大部分的时光,是茶一样的时光,静默无声。就如现在,邹先生在电视机前喝茶,追剧,我在房间里,一点点敲打着这样的字,也自有一种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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