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熏风里

一大早,从南方到西柏坡来开会的朋友就发来信息,他们要顺便先去正定游览古城墙。

家门口的风景,很想陪他们在故乡游玩一番,也算是对朋友的接待。但是,老妈刚从医院回来,身体和精神都没有完全恢复,家里两个小朋友刚好不用去托管班,只好带上这两小只一起去游古城墙。开出小三轮车,带他们去开汽车。结果,这两个小人儿在三轮车上不动窝,就是不要去。

只好回复朋友,打算回转车头,抬头看看阳光并不那么刺眼,耳边,夏日的熏风在三轮车跑起来的时候,更显和畅醉人,在这大伏天里,对于一个从奥热的南方回来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沉进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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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到了南环路,就去看看那两池荷花一道绿廊吧。

两池荷花,便是无极湿地公园的两方荷塘。

也见曲曲折折的塘边小路,小路两侧,是垂垂的柳丝在轻拂着清风,若是在月光朗照的夜晚,便也肯定是蓊蓊郁郁了。我们沿着荷塘走过,闻着清幽的荷香,展眼弥望的是绿色大片荷叶,田田地,遮住了整个荷塘。在轻风里,它们缓缓地摇动,如同波涛一般地,从这边涌向另一边。不见一丝水的流动,不走到下面的钓鱼台上,也看不出叶子出水的亭亭风姿。北边这方塘里的花朵并不多,真正是零星地点缀着,且多是白花,刚刚出水,怯怯地含着苞,或半打着朵儿,在绿色的波涛之上伸出它们的小脑袋,羞涩又袅娜,像刚刚在水波里洗浴过一番,清新又脱俗。

 

南边的那一方塘里,也是满满的绿色大叶片,第一眼看过去,却是热热闹闹的粉色白色的花朵,高高地举在荷叶上面,在清风里招摇着它们的风姿,一点也不谦逊的样子。很容易地让人忽略掉了“水面清圆”,眼里只剩下“一一风荷举”。

 

两个小学生哪里顾得欣赏这些风致?只嚷嚷着再去旁边的核桃林里摘核桃。在幽深曲折的林中小路里穿行,耳边听着树叶子的飒飒欢唱。核桃树的枝叶遮满了小路的上空,青涩的果子一嘟噜一嘟噜地垂挂在枝上,挡住了去路,我们就绕来绕去地冲出林子。果子是不能摘的,去年在它还没有成熟的时候摘下来一些,却是苦涩,不好吃。

 

回去的路上转去了房里庄村北的树荫路口,就是无极城外的那一道绿廊。

人家就是出村子的一条绿道,几十米长,两边的树木层层叠叠地长得比较肆意,树枝迅速地在小路上空交叠,完全遮住了天空,从外面看过去,仿佛里面就是桃花源,因站在这一头,绿廊的那一头就只看到个小口了。小口里面,隐隐约约的,就是村子里的房舍,傍晚时应该还有炊烟。哦,不!现在村子里也看不到炊烟了!

只见村民们的电动车、汽车,从小路的这一头匆匆地扎进那个小口,又或是从那个小口里突突着奔跑而出。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这外面的世界,恰是一个花木园圃,一丛丛红艳艳的三角梅和在篱笆墙上攀援俏立的橙红色凌霄花,与那片绿得化不开的树木相映衬着,虽不见桑竹和美池,也有几分桃花源的意味了。

到秋风乍起,树叶金黄,落花飘零的季节,这道风景当是更加醉人吧?可惜我看不到。

 

晚上和同学朋友们一起在“极潮”步行街聚餐,想趁着凉风逛逛无极的小吃街,但是,吃饭期间,杨医生就接了好几个电话,似乎是有点紧急,需要这个已经下班的医生再返回医院。我们这位传统的杨医生却是个不会开车的主儿,刚才就是搭了别人的车赶过来的,此刻,再叫个滴车回去?好在,刚搬到城外的医院还在我这个小三轮车的活动范围内,老妈住院一星期里,我是每天跑两趟的。

 

于是,大家骑两轮的,簇拥着我这个开三轮的,后面坐着享受365度全方位天窗赏景的杨大医生,沐浴着习习熏人的晚风,直奔医院而去。

暗弱的街灯,明明灭灭的霓虹,匆匆来往的车辆,都在熏风轻拂里刚刚好。小三轮车嗡嗡叫着跑起来,夜晚的风就鼓起我们的衣衫,在耳边呼呼作响,仿佛是马路边上的杨树叶子在作怪——这风,一点也不像是在仲夏。

原想着放下医生,我们四下里看看这新建的医院风貌就打道回城,不想这位资深的老牌医生三下五除二地,分分钟就解决了他的业务问题,然后,拉着我们一定要去欣赏一下他这灯火通明的医院后花园。

他的地盘,他做主。

说是后花园,一点也不假,在住院部的后面。亮如白昼的灯下,远远就见高高的喷水柱闪着亮亮的水光,那是个小桥流水拱卫、依依垂柳掩映的园子。三三两两的病人和家属,在曲曲折折的小路上悠悠然地来往着。那里,有池塘,池塘里,有锦鲤在活泼泼地游乐。池塘岸边,长长的柳丝在晚风里拂动着人们的身影。那些在灯光里也分辩不清的花木,高高低低地遍布流水左右,与那些不规则的石块相伴。

抬头,一侧是半轮高悬在树枝间的清月,一侧是医院高楼上辉煌的灯火。

月明星稀,风清如水,幽谧安详,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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