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一夜

“于老师,你慢点!”雨越下越大,在崎岖的山路上踉踉跄跄地走着一男一女两位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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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在后面用手电筒给女生照着路;但无奈黑如锅底的老天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微弱的电筒光晕,仿佛就如一只怪兽眨动的眼。两位青年,一前一后在崎岖的山路上,一步一滑艰难地行走。

 

“啊呀!”一声惊叫,走在前面的玲儿赶紧回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的光没有了,走在后面的小张老师也没有声音了。

 

玲儿用颤抖的声音呼唤:张—老—师,张老师,张老师。回答玲儿的只有风声,雨声。玲儿又急又怕,一下瘫坐在雨地里,放声大哭起来。

 

估摸十多分钟后,玲儿听到“于老师,于老师,你在哪里呀!”她一下从绝望中抬起头,大声回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两位青年凭着对方发出的声音,摸索着,爬行着找到了对方。玲儿死死地拉着小张老师的手,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再也不敢放下。

 

原来,小张老师脚下一滑,滚下沟底。不但人受了伤,手电筒也不知道掉落在哪里了。

 

他在沟底稍作歇息,不顾身上的多处擦伤,手脚并用爬了上来。在漆黑的夜色里,他寻着玲儿的哭声,找到了她。

 

玲儿感觉到小张老师手上有黏糊糊的东西,她问:张老师,你受伤了吗?手流血了吗?小张老师答:没事,就是刚刚摔下沟,可能有点擦伤。黑暗中,玲儿摸着小张老师手上的伤口,感受到老天不友善的雨,加之初冬的寒冷,玲儿身子禁不住打起了抖。她惊颤地对小张老师说:我们——不——走——走——了!我们——回——回学校——去,要——杀——要剐——随便他!

 

玲儿颤抖着说的话,却没有任何回声。那时候玲儿感觉整个山谷都静默了,只有凛冽的山风和雨水滴落的声音。

 

几分钟后,小张老师才开口: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都走了这么久了,再有一个小时,天可能就要亮了,没手电筒我们也能走了。现在回我们的学校,比去你同学那里还要远;我们摸索着慢慢走,看看有没有遮雨的地方,我们坐下来歇一会,等天亮了再走。

 

玲儿无奈地答应了一声:好嘛!

 

此时的玲儿,她又有什么办法。她一个外乡人,现在自己身处何方都不知道,别说漆黑的夜里,就是大白天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

 

他们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滑地前行着,说是走路,实际上就是用脚探索着蚁行。平时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这中间还不时滑倒,爬起来,再滑倒。终于他们摸索到有玉米秸杆,顺着摸索过去,发现是个山里人种玉米堆草木灰的棚子。这对于大雨中两个年轻人来说就像找到个宫殿一般惊喜。

 

他们互相搀扶着坐下来。玲儿问:张老师,你的手还好吗?小张老师说:小伤,不碍事!玲儿说:天亮可能还要等会儿,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嘛!小张老师说:好,我们都歇歇,等天亮了我们再走!

 

小张老师可能是年龄小,加上一夜的奔波,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玲儿坐在这湿冷的窝棚里,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的脑海里,被学校今晚突发的事塞满了:晚上八点多钟,玲儿批改完自己初一年级学生的作业,洗漱完毕后,出门倒水;她习惯性地看了看对面教学楼上,初三教室里还亮着灯,孩子们还在上晚自习。今晚值班老师应该是小阳和小君(女)。玲儿关上房门,熄灯睡觉了。那时的玲儿,二十二三岁,正值前三十年睡不醒的时候。

 

估摸不到五分钟,玲儿进入了梦乡。这时,玲儿寝室外传来一阵嘈杂而压抑的声音,玲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翻个身,准备再睡。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夹杂着于老师——于老师的呼唤声。玲儿强睁开眼睛,摸索着起床,胡乱穿上外衣,正想去拉门边的灯绳。突然她听到一个压低的男生声音:不许哭!不许哭!又有小女生强压抑的哭腔:阳老师———求求你放我们回教室嘛!不行!今天你们不把于老师的门叫开,谁也别想走!听到这里,玲儿心一紧;这是出啥事了啊?

 

她不敢开灯;也不敢出声。悄悄地走到窗边,身子紧贴墙壁,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的一个角。借着远处学校昏暗的路灯,玲儿看见了四个站在她寝室外的人影。从四个黑影中她能分辨出前面三个是小女生,后面一个男生。男生用什么东西抵住一个小女生的后背。玲儿再定睛细看: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拿在那个男生手上,正左右挥舞着吓唬前面的女生。玲儿再屏住呼吸,细看那拿刀之人:平日里英俊潇洒的面孔,今天变得那么的狰狞恐怖。他是谁?他就是学校聘用的,才高中毕业的初三年级的代课老师——阳健。

 

这个阳老师,去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年龄才十七岁多,是家中的独儿。父母不愿他小小年纪就出远门打工,就叫他复读一年再考大学。怎奈他已厌倦学习,不想辛苦一年还让父母和自己失望,就缠着他父母找关系到这个乡村完小来代课。美其名曰:在学校,我教学生的时候,自己也会得到提高,说不定来年高考,我还为家里省了补习费;加之代课,一个月还有一二十元的代课费 ,何乐而不为呢?

 

在小阳老师到校的同一时段,一个叫小君的小女生也接替她妈妈的班,分到了这个学校。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乡村完小,既没电视,更没有手机。晚上几个青年男女的业余生活就是凑到一起,摆摆龙门阵。天气暖和就在小操场里,天冷了就挤在其中一位的寝室里。大家都是单身青年,在一个学校里有这么五、六个能在一起吹牛,抱团取暖的小团体,大家觉得日子也没有那么难捱了。白天在学生面前,玲儿他们是正襟危坐的老师;到了晚上的业余生活,他们就是一群吹、拉、弹、唱,嘻哈乱侃的小伙子、小姑娘。

 

白天他们努力工作,晚上他们尽情地玩耍。如果只有女老师的时候,她们就互相打趣:谁的男朋友的鸿雁又飞拢了,说的什么“甜言蜜语”呀?又发现哪个男老师对你有意思了,你有感觉没有呀?谁又收到追求者的“情书”了呀?不拿出来共享的,就硬抢。美其名曰:了解行情,学习恋爱。

 

可是这样祥和的生活,让一对小青年的恋爱彻底打破了。

 

原来是代课老师小阳,爱上了小君老师。小阳老师人不高,但五官长得很精致,就是用现在的眼光看,也算得上一枚帅哥。小君老师,人材一般,右眼角下还有拇指大的一块胎记,但戴上眼镜,就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小淑女。他们两的恋爱什么时候开始的,玲儿他们几个大哥哥,大姐姐谁也没有察觉。他们两个人都不爱参加其他年轻老师的“空了吹”活动。

 

两个多月后,玲儿他们正在小梅老师的寝室里玩。小君来了:她看见人多,还不好意思进门。小梅老师把她拉进来了。这时大家都看到了小君脸上的泪痕。几个大姐姐都问她怎么呢?

 

小君抽泣着说:阳健估倒要和我耍朋友,我想处处看。但是接触一段时间,觉得他不合适。我妈妈她们又打听到说他原来读高中时,就是一个“天棒娃娃”,不准我与他再交往了。我给他说了 :我现在才十七岁,不想过早地耍朋友。他不听,天天死缠烂打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把玲儿她们几个都弄懵了。沉默了几分钟后,还是军嫂潘老师说话了:小君,耍朋友阶段,你若喜欢他就继续,你若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

 

玲儿她们几个这才如梦初醒地附和:对的,对的,这主要是看你自己的想法了,父母的话都只能是参考。随后大家都帮助擦眼泪的擦眼泪,安慰的安慰!潘老师又说:如果你不想和阳健交往下去,你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不要优柔寡断的。如果他还继续纠缠你,你就告诉校长他们。晚上你一个人害怕,就到我们任何一个大姐姐寝室里住。我们也可以去你房间陪你。看到几个大姐姐这样的态度,小君就放心地点点头,也没有那么忧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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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过了半个多月后,看到学校风平浪静的。玲儿她们在忙碌的教学中,几乎都要把这事给忘记了。怎么今晚阳健就来这一出了?玲儿百思不得其解!

 

于老师,你没有睡一下呀?随着小张老师的问话,把玲儿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看看小张老师,摇了摇头,并问:你睡着没有?借着慢慢亮起来的天色,玲儿看着一身泥水,衣服还有破洞的小张老师,她拉过他的手,看到手上的擦伤,还能隐隐看到血迹。玲儿在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一张手帕,先给小张老师擦去血迹,然后翻一面,给他缠在手上了。

 

这时,小张老师问:天亮了,我们先去哪里?玲儿问:我们这一晚大概走了几十里路?小张老师答:起码有二、三十里了。张老师你是本地人,你看看,这里离什么地方最近?小张老师走出窝棚四下看了看。现在离你们同学的学校最多还有五里多路。玲儿说:那我们又走。

 

天亮了,路也越来越好走了。玲儿他们俩个人,一大清早赶到了玲儿一个同学的校门口。通过门卫,玲儿的同学,出校门来接她们。看见玲儿他们两个狼狈不堪的样样,这个同学都愣了一下。玲儿给同学和小张老师互相作了介绍后。小张老师说:他当天还有课,必须赶回学校去。就与玲儿她们匆匆告别了。玲儿追上去,请他给自己校长说明情况,并嘱咐小张老师坐车回去,学校有什么情况,请打同学这个学校的电话告知。

 

玲儿的同学(后来玲儿尊称他为师哥),把玲儿带到他的寝室,并去找他的女学生给玲儿带了几套换洗衣服,又去开水房打了一盆热水上来,他叫玲儿擦洗一下,就匆匆忙忙去教室值守学生的早读课了。

 

玲儿别上门,简单的擦洗了一下,然后穿上师哥找来的衣服,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晾上。由于惊吓奔波了一夜,见到师哥后,玲儿的心情一下就放松了,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把玲儿惊醒了!玲儿开门一看,原来是师哥给玲儿送早餐来了。

 

边吃早餐,玲儿简单给师哥叙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师哥说: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玲儿说:我准备在你这里休息一下,明天就从这里坐车去县城,找教育局反映情况。师哥说好:你吃了饭,我就送你去我班女生的寝室,我都给那个班长说了,把她的床让给你去休息一下。

 

玲儿随师哥来到女生宿舍门口,一个小女孩把玲儿领到一个床位前说到:于老师,这是我的床,你就好好休息,我上课去了。

 

玲儿倒下床,真的是睡了个天昏地暗。迷糊中有叫吃中饭的,玲儿说:给你们何老师说,不吃了,就想睡觉。学生回没回寝室,玲儿也不知道,就感觉困得要死。像欠了几辈子的瞌睡一样。一直到学生们下了晚自习,玲儿才起床吃了点东西。然后去师哥宿舍里坐了坐,问了问毕业后大家同学的去向。这时有人叫师哥接电话,一会儿师哥回来说:玲儿,是你们学校的校长打来,找你的。

 

玲儿去传达室接电话。是玲儿学校的王校长打来的:在电话里王校长问了玲儿现在的情况,并告知玲儿,张老师回来已经告诉了我们昨晚的情况,你安心在你同学那里休息一下,明天我派肖主任来接你回校。阳健,我们今天白天已经把他送回家了,亲自交到他父母手上了。

 

你明天回学校来,我们还要进一步了解情况。玲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告诉王校长,不用肖主任来接,她自己明天坐车回学校。

 

玲儿在何师哥学校的女生宿舍里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坐上去县城的班车,然后,转道坐车回自己的学校去了。

 

临走时,何师哥告诉她,回到学校,遇上什么麻烦,马上打电话告诉他。他还可以联合班上其他同学给予声援和帮助。

 

回到学校办公室,玲儿见到了王校长,肖主任还有小君老师的妈妈,阳健的爸爸妈妈。从他们的对话里,玲儿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

 

原来,那日中午,阳健又死皮赖脸地去纠缠小君,敲门,敲窗,小君都不理睬他。为了摆脱他的纠缠,小君说:“人家熊老师,于老师都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你还是别这样了嘛!”下午乘他上课去了,小君给王校长留下一张假条,就悄悄回县城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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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阳健都没有看到小君,晚上该与他一起值守学生夜自习的小君还是没有出现。这下阳健恼羞成怒了。他叫学生自己看书,做作业。然后喝了几口苞谷酒,又准备了一小瓶肥皂水。就挨着敲几个爱与小君来往的大姐姐的寝室门。开门看,小君不在。他就认定一定是平时和小君最好的熊师姐,把小君藏起来了。他来到熊老师的门口,假说小君叫他给熊老师送本书来。在熊老师开门前,他一仰头把他自己带来的肥皂水喝下肚了。熊老师开门的一瞬间,他就直挺挺地倒进去了。把熊老师吓得直叫唤。只见他口吐白沫,眼睛紧闭。熊老师冷静下来问了半天:他才微睁双眼:小君在哪里?小君在哪里?快点叫小君出来,我已经喝了敌敌畏了,她再不出来,就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熊老师一惊,凑近细看,怎么没有闻到敌敌畏的味道呢?敌敌畏的味道应该是很大的呀!

 

师姐就是师姐,她起身,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看着地上的阳健说:小君在哪里,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呀!你别在这里骗死骗活的,你一个小伙子这么没有出息吗?你躺在我寝室里,一会儿过上过下的老师看到,你还怎么好意思在这个学校呆,我这里是女生寝室,我不欢迎你,我请你出去!你若不走,我马上去找校长他们。听了熊老师的这番话,阳健觉得他再躺下也讨不了好,更何况他也不想惊动校长。于是他惺惺作态地爬起来,一步一晃地走回了教室。

 

在教室里坐着,他越想越气。小君不见身影,在熊师姐那里也没有讨到好。这时女生李显玉来讲台上交作业本,阳健看着她又心生一计。他对显玉说,你把王兰,刘梅叫上,,跟着我去楼下拿点东西上来。

 

几个小女生高高兴兴的跟着她们的阳老师下楼;才走到楼梯拐角处,阳健突然掏出一把尖刀,在几个小女生面前晃荡着,并说:我把周老师杀了!现在她就躺在她寝室里。走!你们跟着我去现场看看。几个小女生闻听吓得胆战心惊,周身发抖。王兰想转身上楼,无奈阳健已连人带刀堵住了楼梯口。阳健说:我绝不伤害你们,你们只需跟着我去看一眼,我就放你们回教室。几个女生就在阳健的强压下,颤颤惊惊地来到玲儿的寝室门口。原来阳健是骗这几个女生来帮她叫玲儿开门的。所幸玲儿当时多了个心眼,不知道贸然开门后又是一个什么结果?

 

当阳健押着几个女生回教室后,玲儿拉开抽屉,拿出仅有的几元钱。穿好衣服,轻轻地打开寝室门,一溜烟地跑上楼,敲开熊师姐的门,才知道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大家商议着,今天晚上看这个情形,阳健找不到小君,下了晚自习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我们其他人都是本地人,他还是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于老师,你是外地人,你还是要想个办法。阳健这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做事是不计后果的。他现在被“爱”冲昏了头脑,心里就是小君,你就是他的仇敌。

 

这时小张老师正从熊老师门口过,听到大家的谈话,他问:于老师,你有什么打算?玲儿想了想说:今晚必须马上离开学校。那你想去哪里?玲儿回答:先逃出学校再说!小张老师说:天这么晚了,又在下雨,我陪你走嘛!当时小张老师的这句话,感动得玲儿泪水横淌。她也顾不上说客套话了,和小张老师两个人,就一起走出校门,消失在夜色里了。

 

在路上,玲儿才给小张老师说:我有个同学的学校离我们这里近一点,毕业后,大家还有书信往来。而且这个同学在学校就爱帮助人,遇事也有主见。我们今晚就往他那里去。

 

玲儿虽然受了惊吓,但更长了个心眼。刚才人多,当着大家她不说目的地;并不是不信任大家,主要是害怕人多嘴杂,把她们要去的地方让阳健知道了。阳健又是当地人,哪条路都熟悉,如果追来,在学校外他可能借着酒劲,什么都干得出来。不但自己危险,还可能连累小张老师。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玲儿恨毒了阳健。但是看着阳健年老的父母为了儿子,给小君母亲,给自己下跪请求原谅。她心又软了。玲儿想:阳健毕竟才十七岁,才跨入社会,年轻人一时冲动做错事,不能让他的一辈子都毁了。玲儿想:自己虽然受了惊吓,但万幸没有受伤,其他也没有人受伤,就是最好的了。为了学校的声誉,为了可怜的父母心,玲儿选择了原谅阳健,但希望他接受这次的教训,改掉自己的坏脾气,好好做人!玲儿拒绝了阳健父母的:带儿到校亲自道歉的请求。她虽然原谅了阳健,但再也不想看见那张脸了!她怕夜里做恶梦。

 

后记:半年后,玲儿调回重庆,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她在享受来自亲人的爱中,疗伤,努力忘却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经过近四十年的风雨,玲儿以为已经把完小的什么事都忘却了。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往日的事,往日的人,都在记忆里,清晰得像从没有离开过。

 

玲儿通过方方面面的关系,找到了昔日的王校长,并通电话互相问候。最高兴的事是找到了,助她逃避凶险,相当于救命恩人的小张老师!

 

又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了阳健的结局:越大越不学好,纠集一帮人四方作恶,打群架。被判刑几年。出狱后越发猖狂。与人打打杀杀中,身受重伤,不到四十岁就领盒饭了。听到这个消息,玲儿一点高兴不起来,心想:如果当年不原谅他,送他去“少管所”,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唉!如果,如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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