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时间这么快它自己知道吗

二月了。

早上送安安骑行在路上，灯光里，细末般的雨在飞，在飘。

——又或者是雪？我有点分不清。心里希望是雪。即便不下雪，它也一定在路上了。

风很大，从耳边吹过，呼呼作响。

昨二妈与妈妈电话，问我们这边下雪了没？妈妈说我们这边哪里会下雪，就算下，也只是意思意思一下就跑了。

妈妈说的是实话，我听了抿嘴笑。

二妈打听这边的天气其实是担心她刚满一岁的小孙女。小可爱从出生后一直与爸妈生活在广东，这次回老家，小弟及小弟媳妇都怕这边天气太冷，小可爱身体不适应。

“到时候她就一岁了，跟我们一起回来过年应该可以。”小弟国庆节回家的时候这样说。

“我就怕天气冷，她不适应，可以把她留在广东和我爸妈哥嫂一起过年也行。”小弟媳妇看着小弟说。

“哥嫂的孩子和恩恩一样大，两个小不点，穿衣吃饭好麻烦的，他们也六十多的人了，难得弄呢。”小弟说，又笑，“当然，他们如果愿意，我没话说。这样，我们还轻省一点。”

小弟媳妇沉默。小弟这样一说，她也有点拿不准父母的态度。

“回来也好。”我们忙说，“下雪就呆家里烤火。再说，小孩子都喜欢下雪的。”

的确，没有孩子不喜欢雪的。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田野、村庄，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美。

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寒假，我还在书社教小孩子写字，那时安安学书法。记忆里那个寒假的雪很大，能够完完全全盖住大地，积得老厚。雪天路滑，不好骑车，于是我们踏雪去书社，安安并不觉得辛苦，每天与我早早出发，一路上玩雪，开心得不得了。

雪天走路真的很好玩。特别是早上，天地是白的，我们围着厚厚的围巾，看星星点点的碎雪被风从地上吹起，升高，又回旋着落下。自然，我们行进是小心的，一步一步地到达目的地。

没被压实的雪地是颤动的。那么厚的雪，我们踩进去，一个个脚印像一个个小坑。我们走在雪上，会忍不住回头看我们留下的清晰的脚印。彼时，我们一边说话一边听脚底下咯吱咯吱的响声，暖暖的。而雪如此平静，它什么也不知道。它只轻轻地飘，再一朵朵落下，延伸。

一天课上完回家，起初我们不着急，安安还会捏雪团玩，不怕冷。后来，天暗了。也是，冬天天黑得早，我们又是往乡下赶，越走街道越冷清，一盏一盏的路灯又离得远，很昏暗，于是，我们急了，匆匆往回赶。

这会在电脑前敲字想起这些，隔着时间远远想它，想被雪覆盖的那些笑声，想那个上小学的女孩儿已满十六了，想雪一点点在她的手心融化，在时间里消失……是的，我们留不住雪，以及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流逝。

昨晚与芷涵一起看电视，她忽然对我说：“妈妈，明天就二月了。”我愣了一下，只说“好快！”

时间这么快它自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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