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遇春。

 

书信接触是在读高中的时候,我的高中是在离家比较远的另一个镇上读的。因为离家远,基本都是一个月才回去一次,那么会有两个很好的同学可以经常通信,为赋新词一下。写信最多的是云,我们相互鼓励,一边读书一边长大。那时的云个头比我高,读书很勤奋,我相比较她而言,要浮躁很多。我们只要在学校,吃饭睡觉上厕所,必是形影不离,星期天我们去的早,会手拉手每人拿出一毛钱,去门口的小卖部买糖果,然后拿着书跑到学校后面的麦地里,背靠背,一边吃一边说笑,现在回想起来起来历历在目如在昨天,两个纯真的少女时过境迁,命运千差万别,云后来考上大学,现在已经很有成就,前几年救了我一命,终生难忘!

 

还有两个很好的老师,一个在我们县教育局工作,一个在我读初中的乡镇联中教书,我和他们也经常有书信往来。教育局工作的老师给我写信,就用他们单位的虎皮信封,教育局三个字尤其醒目,每次班长把信拿回教室,会随口说一句,县教育局的,我就感觉特别有面子。但这个老师的信内容几乎都比较短,字又写的很个性很大,所以尽管外面使用的是虎皮信封,但是信拿在手里还是很薄,没有分量。另一位老师的信从来都是自己用那种厚一点的硬壳纸自己糊制的信封,下面连寄件人的地址都不详细,最多写上宣圩中学四个字,但信的内容很多,字又写的工工整整,三四张信纸写的满满当当,适合中午午休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逐字逐句地看。

涨姿势书信的图片

高二时,王同学回了上海,从那以后,我们几乎一星期有一封往来于上海和灵璧的书信,很有规律,一直到我结婚以后,我和她之间也一直都是书信往来不断,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她的信给了我很多鼓励,也给了我很多信心,甚至成为我的福音。我觉得我和她的信如果都收着的话,应该不会少于一百封。我会给她邮寄院子里的月季花瓣,榴花标本,她会给我寄来孩子的零食和衣服,那种纯真的友情,现在已经不多见。

 

当然书信里还有收到的情书。平生第一封情书是我中考时,坐在我邻座的一个男生,他是我们隔壁学校的。我就感觉他老是看我的试卷,因为不认识,我就故意捂住不给他看。最后一科考完之后,班长拿着一封信老远就大喊着我的名字,说是我的信,我说你咋知道是我的信?班长说,交给他信的人指着我告诉他的。当时带队的是年轻的物理老师田老师,就调侃说,读,大家听听是不是情书,我为了证明不可能是情书,也说读吧,肯定是搞错了,不会有人给我写信的。班长果真当着我和全班同学的面把信拆开了,结果没想到就是那个看我试卷的男生给我写的情书。开头就写,“我看你试卷,不是想看你做的的题目,而是想看你的名字的”,我恼得一把夺过来,看都没看那封信,就撕的粉碎,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让我钻进去。

 

后来这件事被我叔叔(后来的公公)知道了,找到我家,给我父亲说了,我被骂的狗血喷头,我怎么解释说不认识家里人都不信。不过那个男孩子真的神通广大,他竟然能找到人去我家提亲,才知道是我们隔壁小乡上的,结果可想而知,父亲把人家找来的人骂走之后,开始给我立起了规矩。大约十年后,我在一次坐车去宿州的公共汽车上,当售票员让我买票,问我去哪里,我回答了几个字之后,后上来的一个年轻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抬头看过去,只一秒钟的思考,我就认出了他。四目相对,默默无言,他很快下车了,走到车门口回头看我一眼,点点头,微笑了一下。我瞬间很遗憾没有留下那封他给我的情书,换做现在,肯定不会那么意气用事,当场撕碎,后来听说,我撕他的信的时候,他就躲在一边看着。那时他的心该有多难受呀!

 

第二封情书,确切的说,是第二个人的情书,这个写情书的人和他的故事太多了,我就不写了。

 

后来有了电话,再后来有了手机,接着有了QQ,有了微信,现在又有了抖音,人们习惯了所有的感情表达快餐化,书信离人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似乎成了古董。在我看来,虽然如今人们之间的信息交流便捷迅速,但人们没有了那种等待的焦灼,期待的甜蜜,总觉得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能留下痕迹的太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随着这种快餐文化的兴起,淡薄的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彻底。可能人们都太忙了,有时打个电话,都直接说,有事快说,我还忙着呢,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千言万语,恐怕也没有了表达的欲望。所以我觉得现代这个社会不适合谈恋爱谈感情。没有神圣感,而且那种朦胧美感也荡然无存。

 

“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后来联络变简单,人们却容易说散就散”。这句说的真好。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来自于书信的表达,书信里,可能回味想象的空间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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