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场春雨里,他为生计又奔波到了哪里?

早晨我随手写了则微信,称昨夜今晨,老眼昏花,给索求《茶溪听雨》一书的一些人名字写得多一点或少一划,挺难为情的。往后,真不能以为出了书就有文化。

微信下有不少留言,其中就有许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徐,他硬邦邦地撂下一句:“给我20本”。平常陌生人或友人索求三两本的,书能赠愿意读书的人也算是件好事,一般我都会签赠,从未指望过要书款的。老徐要这么多本,我心里倒是打了一下鼓。前几天有一个人称要买我多少本书,我问他作什么用场,他称放着呗。我还是婉拒了他的好意,出书固然不易,但是书出版了,若是躺在某个角落里睡觉,甚至当废品卖,还不如漂流到肯读书的人手里。我给老徐回复“要这么书多干吗,可要签名啊?”也算是婉转提醒他:要一两本书,我快递过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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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出版著作多是自个儿花钱买炮竹,在别人那里听个响就很不错了。我寄出去的许多书,也有人忙得连个回信都没有。私忖自己寄过去可能就是多情了,惹再问人家有没有收到,那就更不堪了。

凭窗观雨景,听钢琴《此情可待》,心头涌起莫名的滋味。我居空山听得见茶溪雨声,看池塘里的荷叶争着冒出水面来,很多事情真的别着急,花期如来。别人忙碌于谋生谋爱的风雨途中,肩负重担,纵使想歇歇脚、喘口气,条件不允许啊。风里雨里,万物都在成长。芸芸众生,谁又能想轻松就轻松得了呢?

钢琴声,雨声,忽有手机声:“签名,等会发给你。”又是老徐发来的。不一会儿,他真的发来了一串名单,裁缝打架——真(针)干。我只好硬着头皮按照名单一本本往书页上写金句,签名。忽又听见一串声响,原来老徐发来许多图片,是资助春蕾女童的图片,从图中看到是他去乡村捐助孩子们的。他说发给你的名字多是这些乡村留守儿童的,“我只想做点自己内心想做的事”。

刹那间,老徐的形象在我心目中高大了起来,我也油然而生敬意,写的“金句”也格外神采飞扬起来了。终于写完了二十本签名版的《茶溪听雨》,我给爱人打着伞,她把书搬上车去街市上寄出去。我转身回屋时,老徐从微信上给我转来一笔钱,而且叮嘱我:“一定收下,这是支持文化人的一点力量!

早晨刚刚醒悟过来,我连人家的名字都写错不少,根本谈不上有文化。老徐这个早晨的言行,又把“文化人”的帽子重又给我戴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回绝老徐时,他再次回复:“一定收下,你还有多少本书?我努力把你的文化宣传出去。”再回复,他不睬我了。
好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徐,记得上一次见面时,也是这样的风雨中,他一身雨水在货场上奔波操劳。疫情三载,听说他更加艰难,不知这场春雨里,他为生计又奔波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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