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有尊严地老去也不容易

我老了,或者说越来越老了,因为我下意识地对老去的消息更关注了。

9月21日,是世界阿尔兹海默症日。朋友圈里看到了视频中患这种病的老人,莫名的恐惧。

阿尔兹海默症一种严重的智力致残症,病人从轻度记忆与认知障碍到最后的植物状态,要经历几年甚至几十年,这对病人和家属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老年性痴呆像一种“流行病”,在老年人中发病率上升较快。

涨姿势的图片

抽空看了电影《妈妈!》。影片中原本羸弱的妈妈为照顾患阿尔兹海默症的女儿重新振作、积极生活,给了女儿对抗遗忘的勇气和信心。

我们终将老去,但该如何老去?又该如何与世界道别?这是影片给观众提出来的问题。

银幕上的电影结束了,可生活中的电影却在脑子里继续播放,无法彻底画上句号。

如果说《妈妈!》只是一部虚构世界中的电影而已,还能让人心里稍存侥幸,那发生在科幻作家韩松身上的事情,就令人非常沉重。

科幻作家韩松,与刘慈欣、王晋康、何夕一起被称为中国科幻界“四大天王”,著有《地铁》《高铁》《宇宙墓碑》《红色海洋》等科幻作品,在科幻届大名鼎鼎。

然而,生于1965年的韩松,却已经在微博上开始“倒计时”了。

韩松9月13日在微博写道,“科幻作家得老年痴呆好像是一个很棒的新闻选题……我也很愿意分享,趁记忆还没有完全消失,让更多人知道并预防”,但他还是谢绝了媒体的采访,因为“说话很累,也没有力气和情绪跟人见面和说话,只想一个人待着”。

 

韩松还在微博上透露,“中国科幻大会邀请我去开会,我也去不了。中国科普作协科幻专业委员会主任的职务上个礼拜也辞掉了。”

难道韩松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吗?

9月14日韩松在微博上解释,“我目前没有确诊为阿尔兹海默症,有的检查也还没有做,只是诊断为‘认知异常’‘日常生活异常’,还有脑血管病和记忆衰退等”。

即使如此,韩松的身体状况也让人担心不已,毕竟他还不到60岁,不该这么早就被这样的病盯上。

工作到 92 岁的许倬云,至今仍然笔耕不辍,精神矍铄。许老曾经说过一句豪情万丈的话:“不要说天下有标准答案,标准答案在你自己,我给出唯一一个灵药,自己掌握自己。”

可是,想要掌控自己的生命,并有尊严地老去,也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幸运。

我在小说中看到过这样一种人,他们尽量不麻烦别人,连离世都走得尊严无比。他们会提前沐浴更衣,打理好自己,甚至会提前分派仅有的一点积蓄,也会把办后事的钱提前备好。

也曾在社会新闻里看到有位老人,在枕头下留着钱和遗书。邻居们几天没有他的消息了,进他家一看,一切井井有条,还在遗书中对收殓者表示感谢。

这种对自己最后时光的掌控,自然得像叶落归根,应该是不少人感到理想的离开境界吧。

比较而言,患阿尔兹海默症的人真的太悲惨了。

人生的两头——孩提时和老去后——给人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失去认知能力的老人,会让家人绝望吧,因为你知道他再也好不起来了,还只会越来越严重;可糊里糊涂的小孩子,家人感到的就是可爱,还有很快就精明起来的希望。

说几个小糊涂蛋的可爱故事压压惊吧。

 

幼儿园老师让孩子带两斤鱼,要红烧的,全班一起做水饺。后来才知道是俩金鱼,要红色的,班级做生态角。

六一儿童节,小糊涂蛋回家说要梳王字头跳舞。家长寻思半天,不知道王字头该怎么梳,只好给孩子额头上写了个王字。结果老师是让梳丸子头。

幼儿园家长问老师:礼拜五要吹牛,是怎么个吹法,丫头回家说还要交钱,还要有家长陪同。老师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是要春游。

这些笑话之所以可笑,是因为我们知道这些小糊涂蛋很快就不再这么糊里糊涂了,光明的前途让这一切乌龙显得尤其可笑。若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老年人身上,剩下的可能就是悲哀和恐惧了。

好像是蒋勋说过的吧:

我看到许多人在还很年轻时就“老”了。

“老”并不是生理机能的退化,而更是心理上的不长进,开始退缩在日复一日的单调重复中,不再对新事物有好奇,不再有梦想,不再愿意试探自己潜在的各种可能。

如果和恐怖的病相比,即使在很年轻时就“老”了,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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