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的过去，也成了美好的回忆（2）

现在很少停电了，想起过去停电的日子，反倒成了弥足珍贵的回忆。

上高中住校。虽然住校，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上过晚自习。
晚自习也是有的，反正教室门开着，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回宿舍睡觉也成，老师是不用去教室的，更别说讲课了。只是到了某个点儿，教室的灯就灭了。回到宿舍，也就是个洗漱的时间，灯也就灭了。
但这都不叫停电，而是电源的开关都由学校控制着而已。
有时候，就是真的停电了。每次停电，心里都窃喜。

为什么会窃喜呢？如果不停电，总有认真的同学在学习，你不学习心里不踏实，会自责，会担忧，那会连偷懒的乐趣都大打了折扣。若是停电就完全不同了，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再学习，优哉游哉地到处闲逛。
记得当时最火的电视剧是《血疑》和《排球女将》。学校会把一个小小的电视机搬到外边，看电视的学生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还有小鹿纯子，吸引力比课本不知要大多少倍。但是总有自律的同学会留在教室学习，也有像我这种想看却挤不进去只好留在教室的同学。
如果停电了，我的脑子似乎也就短路了。
终于不用装模作样去教室学习了，可以名正言顺早早去占地方看《血疑》了。

我在宿舍这么一嚷嚷，居然还有响应的，甚至我们都采取行动出了宿舍准备奔着电视机去了，才有人发现了问题：没电就看不成电视剧了吧？
我们这才集体停下脚步，怅然若失，停电带来的喜悦荡然无存。
可是下一次，还是会有人在停电的时候开心地大喊道：我们去镇子上看场电影吧。
还好总有人及时提出问题：只是学校停电还是这一片都停电呢？

先不管，去镇上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们出了校门，沿着小路走一段，再扯着河边杂生的小树爬下河堤，跨过一道近乎干涸的小河，再攀爬上对岸，向不远处的镇子开拔。
结果就是这种停电一停就是一大片，看电影也就泡汤了。但几个要好的同学，在田间小路上走走，聊聊天，似乎也是相当不错的享受。

大学四年，似乎从来就没有停过电。记忆里完全没有停电的印象。
有了自己的小家后，最怕的就是大夏天停电了。
夏天冰箱里如果没有雪糕，那就不配叫冰箱了。当年的雪糕还没有如今这么多的名堂，价格也亲民。记忆中最常见的就是钟楼小奶糕，一个五毛钱，朴素本分单纯，但奶香味十足；还有一种叫娃娃头，好像也是五毛钱。一支娃娃头雪糕上边有两种颜色，咖啡色部分是巧克力味的，白色的是奶油味的，味道很好。

再热的天，家长也不会允许孩子撒开来吃冷饮，总觉得对身体不好，要控制总量。可是若是停电了，那简直就是孩子的节日。
停电后，我就开始担心冰棍会融化，尤其是不知何时来电时，我就更焦虑了。本来停电后应该尽量少开冰箱门，可我不放心，一会儿就拉开门捏捏冰棍，若是软了一些，焦虑就会加一分。
如果能及时来电，那些已经变软的冰棍就会重新冻起来，但不复有原先周正的模样，变得七扭八歪，好在味道还像原来一样。

如果来电还遥遥无期，丝毫看不到希望，我就顾不上儿子的身体了，让他尽兴地吃。若是还吃不及，我只好把冰棍的外包装扯掉，把它们集中在一起放到一个小盆里，无可奈何地看着它们慢慢融化成一盆液体，用筷子夹起里边的小木棍扔掉，这就可以端起盆来直接喝了。如果来电了，还可以再放进冰箱继续冻，回头用勺子挖着吃。
当儿子想再吃一根雪糕被我拒绝时，儿子就万分憧憬地自言自语：怎么还不停电呢？
那时候停电后的焦虑，如今回忆起来也变得津津有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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