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游戏前传:人心向善,是环境使人作恶

电影《饥饿游戏:鸣鸟与蛇的歌谣》( The Hunger Games: The Ballad of Songbirds and Snakes)改编自苏珊•柯林斯的同名原著小说。无论是原著中,还是电影里,都有一些直击人心的金台词,而电影因为时间长度有限,在台词方面会提炼得更加精致。比如女主人公露西和男主人公科里奥兰纳斯在十二区的森林里漫步、谈论饥饿游戏及现实世道,说起那些为了自身生存而动手杀人的人时,露西说:“我相信人心向善,是这个环境使他们作恶!”涨姿势的图片

十六岁的露西,因为成长在一个被凯比特残酷压迫的地区,从小便看尽世态炎凉,特别是饥饿游戏。当二十四个青少年被选中、送进杀戮场的时候,无论他们曾经是多么温厚的孩子,多数人都会为了自己能够存活而动手杀人,因为这二十四个人里,只有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才会被允许幸存。

活着,通常是一个人最强烈的本能。这不是让谁舍去财产,假如只是舍去财产,那恐怕会有很多高尚的人宁可倾家荡产也不愿意去杀人。这是最顶极的对人性的考验。因而,露西会说,她认为人的内心都有向善的意愿,但之所以那么多人都坠入了罪恶,是因为环境的逼迫。

那个环境,不仅仅是饥饿游戏的杀戮场,在整个帕纳姆国,恐怕都有形形色色的“饥饿游戏”,无数人都被逼迫着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告密、去陷害、去杀人……男主人公科里奥兰纳斯•斯诺,就是其中之一。倘若没有饥饿游戏,他充其量就是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他能做的事也无非就是一点点损人利己,远远到不了卖友求荣和杀人灭口的地步。但是环境激化了他,使他发生剧变,最后堕落成了“斯诺总统”。

 

在这部前传里,许多人物的名字很有特色,它们大都来自古代罗马帝国及罗马和希腊的神话。男主人公科里奥兰纳斯的名字,来自公元前五世纪古罗马的将军盖尤斯•马修斯•科里奥兰纳斯;他已故的父亲名叫克拉苏•斯诺,克拉苏这个名字更加如雷贯耳,没错,就是那个打败了斯巴达克斯起义军的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约公元前115年—前53年)。除了这两个人物,在原著小说里还有更多的人物,他们名字要么与古罗马的某个名人一样,要么就与罗马神话或希腊神话里的人物一样,几乎都是以“斯”结尾。

苏珊•柯林斯之所以这样给人物起名,想必是因为她曾表明过,这个系列的故事是她从希腊神话中的英雄人物忒修斯的故事中获得的灵感,又从古罗马的血腥角斗场得到了启发。

忒修斯,当时是雅典国王的儿子。那个时候,一些神祇使雅典遭遇荒旱和瘟疫,并告诉雅典人,除非他们向克里特国王米诺斯进贡,否则灾难就不会消失。于是,雅典每九年进贡一次,每次进贡七个童男和七个童女给克里特。这些童男童女到达克里特后,米诺斯就将他们关进一个迷宫,这个迷宫里有一个半人半牛的可怕怪物米诺陶洛斯,孩子们不是被牛头怪吃掉,就是死于饥渴。到了第三次要进贡的时候,王子忒修斯就站出来,表示自己愿意成为一名贡品,并和其他十三个少年一起被送到了克里特。忒修斯的义举感动了克里特的公主阿里阿德涅,他的俊美更加使她爱上了他,于是,她给了他一个线球和一把魔剑,他将线球的一端拴在迷宫入口处,又用魔剑杀死了牛头怪,最后带着其他的少年和少女,顺着那根线走出了迷宫。忒修斯因此赢得了雅典民众的支持与爱戴,后来他就登上了雅典王位。

如果说忒修斯的故事使得苏珊•柯林斯构思出了《饥饿游戏》三部曲里的凯特尼斯这个志愿者的形象,那么,古罗马的角斗场就是她构思“饥饿游戏”的直接因由。关于古罗马的角斗场,实在无需多言,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物。然而,在苏珊的小说和电影里,她想告诉读者和影迷的,是一个提问,也就是,为什么一群好端端的人会在竞技场里互相撕杀?而另一些则会快意地享受他们的撕杀?这,就回到了《饥饿游戏:鸣鸟与蛇的歌谣》里露西所说的话:“我相信人心向善,是这个环境使他们作恶!”

在《饥饿游戏:鸣鸟与蛇的歌谣》里,或者在讲述凯特尼斯故事的《饥饿游戏》里,那些被送进游戏里的贡品,没有一个是天生的杀手,所有在游戏中杀人的人,包括凯特尼斯和皮塔在内,都是受环境所迫。而《饥饿游戏:鸣鸟与蛇的歌谣》的男主人公,科里奥兰纳斯•斯诺,则更是一个明显被环境裹携而变异的例子,他从一个良心无亏、双手干净的高中生,变成一个泯灭天良、告密又杀人的魔鬼,只用了一次饥饿游戏和一个暑假的时间。

对于科里奥兰纳斯的堕落,这部电影里的饥饿游戏总设计师高尔博士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高尔博士是一个至黯至黑的人物,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利用人类内心的私欲,营造极端的环境,把人性中最赤裸裸的底子逼出来。由于她自己就是一个极恶的存在,所以她的眼中看不得高尚与美善,所有人性中的美丽火花,到了她的手中,她就要让这火花在极端环境中破灭。比如,她要让那些怀揣良心、不愿杀人的纯真的孩子进入饥饿游戏,然后怀着得意洋洋的变态心理,观赏他们为了能够活下去而动手杀死其他素昧平生的同龄人。

高尔博士也是如此对待科里奥兰纳斯的。虽然科里奥兰纳斯作为凯比特人,不会被送进饥饿游戏,但她依然有的是办法,把他也放进各种极端或准极端环境里,最后逼迫他做出他本来不愿意做的事,堕落成和她一样、甚至比她还要阴险的魔鬼。

然而,无论夜有多黑,总有星光会突破云层的遮蔽,将璀璨的光芒撒向大地。在高尔博士策划的饥饿游戏里,就有一个男孩不愿意杀人,他不但不愿意杀人,还把惨死者的尸体整齐地摆在一起,并扯下一面旗帜盖住他们,让他们在死后得到一点身为人类的尊严。当影片中出现这个镜头时,就传出了《饥饿游戏》里凯特尼斯给露的尸体摆上鲜花时的音乐,他和她,在不同的时空里,做着同样的事,都在用这样的行动告诉饥饿游戏的举办者,身体可以被杀死,灵魂却永远不会屈服。而这,也是高尔博士和后来的斯诺总统最痛恨也最害怕的情形,高尔博士用切断直播来掩盖恐慌,斯诺总统则一心想把凯特尼斯搞臭、弄死……

无论是《饥饿游戏:鸣鸟与蛇的歌谣》,还是《饥饿游戏》三部曲,苏珊•柯林斯都在表明,恶人总是利用别人的人性弱点来维护自己的私利,只要这些弱点被激发,人类就只能是一个一个只顾自己的散沙。所以,他们最害怕的就是人性中的闪光点,因为一旦闪光点变成火焰,他们就将无处躲藏。

关于《饥饿游戏》系列,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思考与感触了,哪怕古罗马的角斗场距今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矗立在意大利罗马的那个圆形竞技场依旧在提醒世人,角斗场不会只有一种形式,如果人性中的私欲不能因环境而受到遏制,那么,在各种各样的“饥饿游戏”里,原本可以永远休眠的罪恶就会被激发和无限放大,世界也就会变成一个互相侵害的角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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