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乡景乡音

乡间的光很勤快,过早的就叫醒了窗户。

风也起的很早,柔柔的从峪的那个娅口奔来,悠闲的吹着口哨,轻抚着堤岸上垂柳的长发。

河水从东山流出,带着一路的欢歌,撞在鱼鳞坝的石墩上,便成了一朵朵浪花,浪花一不小心一个咧趄便滑落下高高的拦水坝,便成了一条长长的瀑布,这便成了乡间的另一道风景,风景很美,揺曳在那片荷塘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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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岳家沟的村道向南直上,便是南岭。岭一直延身伸到南山下,山岭相接,满眼翠绿。

村道由大大小小的河石铺成,河石无序的排列,互相之间取长补短,便形成了一个个美丽的图案,一个个图案连接起来,便是一幅巨幅工艺画,精致而壮观。河石铺就的小道,便是村子的一道风景,古朴、庄重而富于内涵。两边的白墙红瓦,便是农家人的日子。

 

田家村是沿河石路向右拐的。

村口有一个涝池,涝池边上齐刷刷的爬满蛤蟆吼着天的叫。听见脚步,便嘎然而止,待你走近,便齐刷刷的跳进池塘。池塘便被弄出一圈一圈的水纹,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稍许,便有沉不住气的又蹦上荷叶呱呱两声,像是试探。先是一只,俄尔两只三只相继叫了起来,又是热烈震天的吼。弄的荷叶像酒醉了似的东倒西歪。

 

十多年前做过木工,曾踏遍了这一带岭上的沟沟梁梁,吃过梁上人家的锅盔油馍,喝过沟下大哥的殝子稀饭,吃过半坡上嫂子的手擀碱面,也咥过梁畔上大妈的苞谷面搅团,熟悉着这里的角角落落,也感受了岭上人家的淳朴豪爽和热情大方。

多年不见还好被几个长者认出相貌,端茶递烟客套一番。

球拐结婚时打的那套家具,球拐他大说还周正得很,尤其是五块板拼成的那个桌面子,到现在连头发丝宽个缝子都没有,比现在的人造板材做的家具好多了。

虎奇拉着架子车出羊圈,身材比过去清廋了好多,但依然硬朗,递烟过来的那只手依然粗大,右脚踏在车轱辘上,吸烟的模样很享受:“这个车辕美的很,卯窍特别好,到现在还没松动过,十八年了,出了不少力,前年盖房子所有的材料都是用它一点一点转运上来的。车辕还是槐木的结实,你给前后打的那两个眼,再用吊丝一加固,前后肘了个浑浑,一百年都烂不了!”

 

乡音永远是坦诚的!

你再往西看,笔直的水泥路是沿着梁脊向西延伸的,两旁的垂柳阿挪多姿,婆婆娑婆。此时的意境是百分之百能和少女联系一起的,风情万种,柔情似水等等等等。

蝉也是一个会享受的东西,把身体或正着或倒挂在纤纤的枝条上。便早早的就奏响了交响曲,此起彼伏,打破了乡村岭上的宁静。道的两旁不时有一处处分岔和停车场地,在分岔处便立上了一个个导示牌,导示牌指向相应的农家乐。这一处处农家乐掩映在红花密林间,更显得忧雅静谧。

从农家小院里飞来的鸭鸣鸡啼给乡村振兴、发展特色民宿增添了活力。道旁窜出的野兔和在树上蹦蹦跳跳的松鼠是这个岭上生态平衡的体现,兔是灰色居多,松鼠是当地最常见到的五道眉。

最宏覌的还是道两旁的那两片金银花田,从梁上到沟底,开遍角角落落。碧的叶,白的花,满坡满岭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一朵朵花骨朵含苞待放,采摘正当时,只是忙碌了采花人。

 

王岭是这道梁上最西边的一个村落,属于公王村的一个小组,本来就没有几家人居住,前几年由于地理交通等各种因素,好几家都移民搬移到了岭下,那些老房依旧杵立在这岭上,像千年老人诉说着过往回的传奇。场畔的碌碡和人家门前的石磨依旧在讲述着曾经的辉煌。

站在王岭的场畔,马刺沟的景致尽收眼底,沟上的两棵柿子树还在,依旧枝繁叶茂。还有沟底那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股细流还在流淌。只是当年这片肥沃的良田变得荒芜,不再硕果累累,那条耕作的小道被杂草掩埋。

长奇哥说分田到户第一年,他家那片承包地在东边那棵柿子树的东边,我说我家那片成包地在西边那棵柿子树的西边。我们一起回忆着和父辈们在此劳作的情景。

累了,我们躺在树下歇息。

饿了,蹲在梁畔上吃几个辣子夹馍。

渴了,就下到沟底爬在那细流边上喝一肚子甘甜的泉水。

惶乎间,我们仿佛看见我们的父辈们正扛犁带耙的又从沟底走来了。

 

登高望远,一条条高速似长龙婉延,鉆山跨河。一片片景观星罗棋布,遍布大地。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辉煌无比,但在这繁华与辉煌的背后,唯一被吞噬的就是大片赖以生存的土地。

不长庄稼的土地,或者说是没了土地的人们,似乎活的都没有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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