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这个书名吸引的—-《每一句话语都坐着别的眼睛》。

 

随即是作者的吸引力—-赫塔.米勒—-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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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诗意而迷离。

 

实际上,这本书收录了赫塔.米勒的九篇文章,《每一句话语都坐着别的眼睛》是首篇。

 

读得并不顺利。

 

几乎读每一个句子都要经历“思考转换”这一环节,才明白其意,甚至只是明白其字面意思。

 

但是,读到有感觉的句子,又会反复读,读出声,咂品其味,心中舒畅。

 

于是就记录了一些—-

 

(一)

 

我迫切需要达到心如止水,却又无从做起。

 

外在没什么值得关注,它们从未在我思考之列,但精神的“迷失”则需掩盖。

 

并非所有事物都存在适合它的表达,人们也不总在词语中思考,我就是例证。

 

内心的疆域无需言语的覆盖,他将我们带到词语无法驻足之地。

 

最关键的东西往往无法言说,而言说的冲动却总在旁流淌。

 

我永远不会知道,人们需要多少词语才能完全覆盖额头的迷失,而当我们为它们找到合适的词语时,迷失又匆匆离它们而去。

 

哪些词,须以何种速度备用,随时与其他词汇轮流交替,才能赶上思想的脚步?怎样才算赶上了思想的脚步?

 

思想与思想的交流,和思想与词语的交谈,本来就是两码事。尽管如此,表达的愿望依然存在。

 

(二)

 

词语被裁剪过,甚至被裁剪得很精确,用于说话。它们只为说话而存在。对于我,它们也为写作而存在。

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这本书严肃,而另外一本肤浅。我只能回答,那要看它在大脑中引发的迷失的密度,那些能立刻吸引我的思想、词语却无法驻足的地方的密度。文章中这样的地方越多,就越严肃,这样的地方越少,就越平庸。

 

一直以来,我评价一篇文字的优劣,这是唯一的标准。每一个好句子都会使大脑无声地迷失,把读者带到一个它所释放的内容迥异于词语之表达的境界。如果说一本书带给我改变,那就是基于这样的原因。

 

尽管大家总是强调诗歌与散文的不同,但在这个问题上,二者没有区别。散文同样要遵循这个密度,只不过它因篇幅不同采用的方式也不同。

 

“诗歌中每一个句子都能展开一片广阔的空间,并超越词汇赋予它的意义。每一行诗句又以奇特的方式和下一行叠加,如此不断构造出新的空间。线性的散文则是论证式的,经常运用换位、垂直和奇特的移动。在我看来,诗歌处于一个被空气包裹的巨大空间,它比词语直接表述的内涵更广,更能打动人。”

 

(三)

 

汉娜•克拉尔的记录保留了口述语气,笔触饱含冷峻的精准和敏锐的平静。文字在讲述的同时也在倾听,将读者推到离事实近到几乎无法忍受的距离。

 

汉娜•克拉尔使我们所有的评价失语,她通过提炼和对情节的安排产生一种毋庸置疑的率直,在脑海中开始回响。她笔下的事件似乎自己在讲故事。

 

汉娜的过人之处在于她不加评论,却在每个句子后面无形地参与着。她无须虚构,仅仅通过对词语、词序、剪裁的敏锐感觉进行文学创作,令人叹服。在她的作品中,事件仿佛被迫回到亲历者的隐身之处。

 

(四)

 

如果某个地方充斥着你不懂的语言,你就要和它一起去倾听。日子久了,你在这里生活的时光会为你学习,这和大脑没有关系。

 

我一直以为,人们对词语的倾听不够重视。倾听是在为说话做准备,时候一到,话语会自动从嘴里涌出。

 

(五)

 

语言总是存在于具体事物中,因此我们每一次都要凝神谛听,探询言语之下暗藏的深意。

 

在与行为密不可分的关系中,一句话可能容易接受,也可能难以接受,也许美好也许丑陋,或好或坏。

 

总而言之,在每一句话语中,也就是说,在每一次说话的行为中,都坐着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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