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美价廉的钟楼小奶糕哪里去了？

听说北极也得穿短袖了。
地球好像发疯了。
也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反正此刻的我觉得今年是我经过的最热的最难熬的夏天，北方的西安生生地有了南方的感觉，又热又潮又闷。
这天气，让人不由得想起夏天必备的雪糕了。

想起雪糕，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过去熟悉的钟楼小奶糕哪里去了？
夏天冰箱里如果没有雪糕，那就不配叫冰箱了。当年的雪糕还没有如今这么多的名堂，价格也亲民。就说西安人最常见的钟楼小奶糕吧，一个五毛钱，朴素本分单纯，但奶香味十足。
记得从前，每到夏天，小区门口就有卖钟楼小奶糕的。不是固定摊点，都是流动的，很简陋，自行车后边带一个大泡沫箱，上边盖着雪白的棉被，趁人们下班的时候停在小区门口。后来也有蹬着小三轮车来卖的，再后来还有开着小面包车来卖的，算是一直进步着。
记忆中的钟楼小奶糕好像就两个品种，一种就是普通的白色小奶糕，一种是红豆糕。后来似乎又增加了一种绿豆糕。一箱里边装20支，一次买一箱算批发价，还可以几种混装在一起买，也按批发价算。下班经过的人，常常就直接买一箱抱着回家。
最早的小奶糕五毛钱一个，还是零售价，后来好像涨到一块钱了。和其他雪糕比较，那还是很便宜的。最关键的是，小奶糕奶味浓郁，非常好吃。我尤其喜欢红豆糕，里边的红豆货真价实不说，量还很足。撕掉外包装，你能在雪糕表面，肉眼可见一颗一颗的红豆密密麻麻，微微鼓起，咬一口，红豆的浓香就在口中绽放。
红豆似乎不忍心在这场夏日的盛宴中没有了牙齿的参与，所以没有那么软糯，稍稍有点硬，吃的时候就得牙齿配合一下，有一种粗粝的爽感，恰到好处，令人难忘。红豆还是连皮的，就那个皮都很好吃。绿豆糕也很好吃，但它比红豆糕细腻，反倒没有了红豆糕给嘴巴带来的那种冲击力。
那个时候，不知别人家怎样，反正我家到了夏天，冰箱里的小奶糕就没有断过。
回到家，先从冰箱里摸出一根雪糕，咬一口下去，暑热就被挡在了门外，夏天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若是出门逛街，钟楼底下的开元商场门口，专门辟出一块地方卖钟楼小奶糕。永远都是几列长长的队伍排在前边。每个买到雪糕从旁边走出来的人，都会边走边揭掉外包装——就是一张朴素的纸，扔进专门准备的纸篓里，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有人吃法粗暴，一咬就是一大口，小小的雪糕三两口就进肚了；有人吃得文雅，只是秀气地嗦一下，一支就可以吃出两支的感觉来。
过去，我以为钟楼小奶糕会永远陪伴着西安人过夏天呢。谁能想到，近几年，我已经很少在街面上见到钟楼小奶糕了。
最近想起来了，我还专门在就近的几个冷饮店问了一下，没发现它的影子。也许是它太便宜了，商家嫌弃利润少，都懒得卖了？
没有了钟楼小奶糕的夏天，让我怅然若失。

西安的钟楼小奶糕，诞生于20世纪70年代。

钟楼附近有一家小铺面，叫钟楼食品店，最早的小奶糕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因此得名“钟楼小奶糕”。它以低廉的价格和堪比冰激凌的口味，深受西安人的喜爱，印象中似乎已经像冰峰汽水一样，成为了西安的一种文化符号，没想到冰峰汽水依然很火，钟楼小奶糕却差不多销声匿迹了。
如今冷饮店的雪糕种类繁多，很多我都不认识。有人调侃，千万不要在冷饮店的冰柜里拿自己不认识的雪糕，否则结账的时候，会让你骑虎难下的。
我越发怀念过去物美价廉的钟楼小奶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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