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屋后

写在前面:智多杰给出的周更14.0Plus第二周大主题集中在时间&空间,第一个细分主题是“姥姥家门前”,她说“姥姥”可以替换,我想了想,姥姥是北方的习惯叫法,我们南方那边习惯叫外婆,外婆家门前没啥故事,是一大片的空地,但是外婆家屋后那可是满满的回忆。既然“姥姥”可以替换,那我自作主张一把,“门前”替换成“屋后”,也没偏离大主题,扣住了空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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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在群山连绵的山里,外婆家和我们家相隔距离虽然不算远,但是却分属两个县。大约在2008年前后,外婆家所在的村子因为地质灾害频发,地方ZF动员全村搬迁至市郊的镇子里。现如今十多年过去之后,外婆家的老房子依然在,但是曾经的热闹繁荣景象早已不在,只留在记忆当中。

 

外婆家是人丁兴旺的典范,我有5个舅舅,三个姨,二姨父是入赘外婆家的,老妈让我们也喊二姨夫为“舅舅”,所以实际是6个舅舅,3个姨。除了大舅是在市里工作之外,其他的5个舅舅都在村里发展。大家族里人口众多,热闹非凡,最开心的就是小孩子们,我们和一群表兄弟姐妹聚在一起,打成一片。曾祖母是大家庭里年纪最大的老祖宗,被所有的晚辈们爱戴和尊敬,我记得她总是慈爱地看着我们这些曾孙子女,总是关切地问问这个,问问那个。

 

外婆家的屋后,直接就是大山。山上苍天的古树和繁茂密集的竹林融为一体。记忆中的山间石板路,已被村民们为了方便运送砍下的竹子下山而浇筑的硬化水泥路覆盖。留在我记忆当中的,仍然是潮湿光滑的石板,穿山而过,不知道通往深山里的哪个人家。

 

山里的竹子,是造纸的原材料。外婆家早年间有个造纸小作坊,还雇了工人。大概到了我快上初中时,外公召集舅舅们建了村里第一个现代化的造纸厂。关于砍伐山里连绵的竹子,那是有约定俗成的规矩的,滥砍乱伐是绝对不可行的,人们会制约这样的行为,要给大山保留休养生息的时间。这也是我从小就从身边学到的关于可持续发展的例子。

 

有竹子,自然就会有竹笋。挖竹笋是一件技术活,小时候每次跟着爸妈去外婆家,都会背上竹篓上山挖竹笋。依据时节的不同,会有春笋、冬笋,雨后春笋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春天的雨后,春笋悄悄冒出地面,要轻轻地拨开落叶和杂草,才能看到笋尖。找到目标之后,先绕着笋尖慢慢往下挖土,一点一点深挖,直到整根笋露出来,再用刀或锄头从根部把笋切断。人们还会把收获的笋制作成笋干,拿到市场上卖,获得一部分收入。

 

外婆家在山里,山里人都知晓靠山吃山,除了山里的笋,还有山里的蘑菇,山里的泉水,都是山里人日常生活里的必需。小时候最期待暑假去外婆家小住,山泉水的清凉甘甜,可以用来当天然的冰箱。记得有一年去小住的时候,遇到了山泉水管线破损,外公负责去修复。原来,山泉水的管线就是竹子本身,外公先选了几根粗壮的竹子,再用工具把中间的竹节一个个打通,最后再把竹子们连接起来,山泉水又开始奔流到山下的大房子里。

 

外婆家屋后的那片大山,留下了我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不少足迹。后来外公走了,再后来曾祖母也走了,再再后来,我上了大学、工作之后,家乡都很少回去,就更别说外婆家了。再加上外婆也早就跟着舅舅姨姨们一起搬到了市郊的新家,再说去外婆家时,就默认是去市郊。外婆时常会怀念老房子里的生活,也时常想念屋后的大山。

 

舅舅们还是时常会回去,他们还时常在老房子里住,不过是为了方便务农,有一年我回去的时候,舅舅们正在尝试养牛蛙,还种了许多百香果。大家都在想方设法地赚钱,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大家族的亲人们每年都会相约回到老房子,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饭,这些欢声和笑语,屋后的大山一直静静地聆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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