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些都是精神养料

接昨天的内容,下面继续看我和81岁老克勒叔叔的对话内容:
我:看不惯的(衣服)是不穿的。
叔叔:那是不可能会穿的,我一辈子没穿过中山装。
我:你觉得中山装不好看,就是感觉呆板是吧。
叔叔:那是不行的,这应该是属于写字台的,对吧,搞办公的,这种人穿的是制服嘛。应该是制服,四个口袋,要那么些口袋干什么?那么刻板的衣服,全中国老百姓都是每人有几套,中山装,哈哈哈。中山装应该说刚开始的时候中山先生他一般是穿灰色,就是像香烟灰的那个颜色,烟灰色是吧,留下来那个证照,也就是穿的烟灰色的中山装。
不过话说回来,中山先生很多的遗愿呢,他遗留的愿望,他对中国的远景计划,开发浦东,他在活的时候就提倡了,哈哈。
我:您是哪一年搬到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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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九八年,九九年。
我:那很早了,那20多年了。
叔叔:刚来的时候去一部汽车,74路,这公园不存在的,那草有三公尺高。
我:那你从市中心的地方,然后自己又是这种老克勒的那个打扮,包括心态,刚来的时候候适应吗?
叔叔:不适应,很难受,一个星期总要到市区去一次,最起码要去一次,现在可以说是一两年不去也无所谓了。
我:习惯了。
叔叔:我们现在要去的都是乡下没去过的地方,那比如我们上海的枫泾,枫泾古镇,它有很多的桥,但是它每个桥的风格都是不同的,这很伟大,而且,他那里呢,是一种田园风光,有一种美食,叫丁蹄,姓丁的一个人,他自己煮的那个蹄髈,非常好吃。
我:现在还出去的多吗?
叔叔:现在出去都要跑远的地方。我们现在计划就是说把东北的一些大城市要把它跑完。
我:你今年81岁,然后准备把东北的大城市还要跑完?
叔叔:哈尔滨、沈阳、长春是吧,这些地方都,我们从来没有想到东北去,都是到南方去,我们认为这个太不公平了。
我:什么时候去,准备。
叔叔:深秋,这个树叶都要都开始发黄了,那么要开始动了。
我:你好厉害,叔叔,81岁,心态很年轻。
叔叔:坚持锻炼啊,这个跟锻炼也有关系,每天要坚持锻炼,不怕走路,要么不要走,不要那个像闲庭散步,要走就大踏步地走,飞快地走,否则那个没有运动量的,走半小时。我有时候下午没什么事,我们邻居说去什么地方走走,我说什么地方走,从这里走到纪王就可以了。
我:那已经很厉害了。
叔叔:等一下回来嘛,再乘一步车子回来,走到纪王半小时。现在纪王还不错的,吃饭的地方有个老盛昌,是吧。
我:我刚问叔叔帽子有几顶,叔叔说帽子有十几顶,颜色不一样是吧?那你家里专门要摆放衣服的柜子,应该要很大了。
叔叔:这个帽子一顶一顶垒起来的,有的时候冬天也要戴的。
我:眼镜有几幅?
叔叔:眼镜五副,眼镜一般不太随便好换,因为我有近视。300度了,你是近视吧?
我:我近视。
叔叔:你多少度?
我:我400度。
叔叔:哈哈,那跟我差不多。
我:您说年轻的时候是没有文化消遣的?
叔叔:整个半天跑四个图书馆去借书,借的那个书用要绳子扎起来,捆成一捆,才拎得动。上海图书馆就在这个跑马厅那里,现在的人民公园那里。
我:所以你看了很多的书,是不是?
叔叔:太多了,世界著名文学家的著作基本都消灭掉了,巴尔扎克的全集看完了,那个时候人民政府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集中了所有的外语人才,英文的、德文的,翻译了大量著名的外文小说,翻译过来介绍给我们老百姓。马克吐温,我们不知道谁是马克吐温,Mark Twain。
我:你的外文是不是也很好,叔叔,可以直接跟老外对话吧。
叔叔:可以,YES。我跟我妹妹到外国去了,口渴了,在餐馆吃了饭,想要吃一份冰激凌,我说那不是,那不是冰柜吗,你去跟他买啊,她去买了,人家讲,What can I do for you? 你要什么东西,我能提供你什么,她听不懂,哎呀,跑回来了。我跟他说,Excuse me, icecream,那冰激凌嘛,你要哪一个,Which one?哪一种口味的,Milk,牛奶的,就可以了嘛。
我:你的英文是小时候学的吗?
叔叔:那个小学时学的早就还给老师了,还有什么用,那个是在自己成人之后,感觉到英文,我听他的朗诵,听那个莎士比亚的《王子复仇记》,那么地好听的,感觉到这个英文是朗诵诗歌,是充满了感情的,是被语音抑扬顿挫所紧紧地吸引。
我:英式英语,你学的是。那时候是很高贵的英语。
叔叔:London English,就伦敦音London。
我:你的发音咬的很好,我们现在发音可能都没那么你那么好。
叔叔:你们没有很好地学习国际音标,你那个学也不是很严格的,就像苹果怎么说啊?Apple Apple Apple,就像这样,第二次Apple Apple Apple,就对了。快乐的,Happy,这个语音,我们汉语里是找不到的,所以这个音是很难发的。
我:这都是后来又听录音带,然后自己去学的吧。
叔叔:仔细去对照,我这个音不对头,主要是靠耳朵听觉 Apple,他这个音是æ,是这样的,你尽量去模仿他们就行了嘛,做到跟他差不多,以后就贴近了,那就人家是听得懂的。
我:就是说你工作了之后,学了乐器,学了英文,读了很多书,你觉得这些东西,对你受益来说是……
叔叔:这个东西对人的精神呢,是一种营养剂,人在处于下风的时候……
在聊天最重要的节骨眼儿上,其实这个也是我最想听叔叔接下来讲的,这个精神方面的力量,不巧的是,有位大姐找他商量旅游的事情,等他们商量完,我们就继续聊了会,具体后面他的经历,包括他的家世,我们再放到下一篇文章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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