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青春啊,那一段赴柬维和的往事

有一篇文章这样说:中国蓝盔是什么?是世界和平的守护者,是一群最可爱的人,是中国的名片,更是各国军队的楷模!在硝烟生死之间,他们是和平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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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4月,正是草长莺飞,山花烂漫的时节,23岁的刘sir和总参兵种部的战友们作为先遣队伍踏上了赴柬维和的征途,这是我国历史上首次派出成建制维和部队。

 

当年,柬埔寨经过几十年的战乱,国家已被打得满目疮痍。联合国为了保障93年柬埔寨大选顺利举行,决议组建维和部队入柬维和。2月,时任联合国秘书长的加利向中国常驻联合国大使发出援助邀请,邀请中国政府派一支工兵部队,参加维和行动。最后,我国决定派出由400人组成的军事工程大队,参加柬埔寨过渡时期联合国权力机构的维持和平行动,将主要承担柬埔寨首都金边地区的机场、道路、桥梁维修等任务。

 

“从92年4月到第二年的4月,我们在柬埔寨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它在我平凡的人生历程中显得弥足珍贵……”时光飞逝,青春如流水淌过,警官刘sir忆及当年,仍唏嘘感慨。

 

出征

“当我们的船在磅逊港靠岸时,没有隆重的欢迎仪式,倒是远处轰鸣的炮声迎接着我们的到来·····”

 

1992年4月13日,刘sir和他的战友们头戴蓝色贝雷帽,上有联合国英文缩写“UN”,身穿迷彩服,脚穿防刺皮靴,左臂佩戴标有CHINA字样的臂章,右臂佩戴联合国国徽图案的蓝色臂章,英姿勃发地登上“郑和”舰,开始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上的第一次跨国行动。

 

“从北京坐专列,4天后在广东湛江上军舰,目的地是磅逊港,它位于柬埔寨西南部,是柬埔寨唯一的出海港。在海上颠簸了100个小时后,我们的船在磅逊港靠岸, 20多年的战争破坏,这座古老的港口变得破烂不堪,冷落萧条。没有隆重的欢迎仪式,倒是远处轰鸣的炮声迎接着我们的到来。”刘sir和战友们克服了心理生理上的诸多不适,开始了在异国他乡的任务。从此刻起,在他们心中,充溢着要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彰显中国“爱和平、负责任”大国风范的豪情。

“中国工程兵大队驻扎斯昆,就是要保障四条公路的畅通”

 

刚到柬埔寨的那段时间,生活条件特别艰苦,驻扎在一个废弃的庙宇里,原来是用来停放尸体的。50度的高温,要穿厚厚的马靴才不会烫脚,缺乏水源和蔬菜,只能吃从国内运来的罐头,吃得人口舌生疮。从7、8公里外拉回的水每人每天只能分到一小桶。

 

一个半月后开往正式驻地——斯昆,开始修建自己的营地,生活开始慢慢变好。斯昆地处柬埔寨四条公路的交际处,前可直通战区,后可通往首都金边,是军需物资输送,军队调动的命脉。中国工程兵大队驻扎斯昆,就是保障四条公路的畅通。近200人的大队分为4个中队,一中队修路,二中队架桥,三中队保证机场路畅通,四中队管后勤保障,刘sir分在第四中队。大家被告知:没有走过的路不要乱走,已走过的路在路基以下不能走,因为路上埋着数不清的地雷。当时柬埔寨交战双方呈胶着状态,而中国军人好心架好的桥,常常第二天就不翼而飞了。只能又去补架,常常要来回折腾个5、6次,无论如何,必须保证道路的畅通……

 

柬埔寨蛇虫多,营房修成了离地1米高的高脚木板房。每个营房下面都挖了掩体坑,坑的周围推上沙包,掩体坑是为了防避危险。营地由铁丝网围住,网外便是战壕沟。

“柬埔寨经20多年的战乱,田地荒芜,无人种植庄稼,倒是野生鱼大量繁殖,出现了‘穷人吃鱼,富人吃米’的有趣怪相。在柬埔寨,男人整年都打赤膊,女人一张方布就是一条裙子,小孩由于从小没鞋穿,脚趾长得四处分叉。每当我们开饭时,铁丝网外都聚集了一大群孩子,他们就站在那抓着铁丝网,巴望着我们桌上的饭菜。联合国送来的给养大多都有剩余,我们就都给了他们。”刘sir在向我们描述战时百姓生活时,语速明显慢了许多。

 

历险
“幸亏大家睡得晚,反应快,迅速跳进掩体坑,结果无一人伤亡”

 

一天夜里,营地遭到袭击,幸亏大家睡得晚,反应快,迅速跳进掩体坑,结果无一人伤亡,而在第二年,又一批中国军人在刘sir这批回国后又住进这个营地,再遭袭击,结果牺牲了两名战士。

 

除了这次历险,刘sir还遭遇了一次险情:一天下午往前线送物资,半路上车子漏油,幸得事先有准备,一边走一边加油,车子走走停停,本来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回营地,结果挨到天黑也没回。黑夜行进中,突然一棵大树横在公路中间,“糟糕,有情况!”负责押车的刘sir心知不好,果然,顷刻间从黑黝黝的丛林里钻出黑压压一群人,车近了,车灯照射下,一顶大炮正对着车身,刘sir刚下车,就被这群人给围住,空气紧张到令人窒息。当时刘sir已在柬埔寨生活了半年,当地的语言虽还不会说,但比比划划的手势学会了不少,他沉着地与这群“抢匪”应对,主动把车上的几箱罐头给了他们。这伙人见军车上有联合国的字样,倒也没有特别为难,很快就搬开大树让他们通行了。到营地后,中队长早等得望眼欲穿了。

 

凯旋
“在北京军事博物馆里,至今还保留着我们工程兵大队全体人签名的国旗,还有我们的全体合照”

 

柬埔寨大选结束后,战乱也平息了,柬埔寨恢复了平静。各国维和部队都撤离了柬埔寨,中国的第一次维和也拉下了帷幕。联合国对中国维和部队给与了高度的评价,战士们回国也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我们每个人都被授予了联合国维和勋章。在北京军事博物馆里,至今还保留着我们工程兵大队全体人员签名的国旗,还有我们的全体合照。”

 

有一篇文章这样说:中国蓝盔是什么?是世界和平的守护者,是一群最可爱的人,是中国的名片,更是各国军队的楷模!在硝烟生死之间,他们是和平的光!

 

刘sir退伍10年了,每天过着平凡的生活。他说自己还关心着柬埔寨,惦记着一同出征的战友,毕竟那片土地上,留着自己青春的一段记忆。 (2009年8月)

 

这篇稿子是我13年前的一个采访稿。主人公是一位普通的警官,但他曾经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发这篇旧稿,是因为前一阵陪父亲看了《万里归途》。在这部片子里,我们看到的,是不同于以往撤侨片的感觉,以前我们总是一路开挂,主人公拥有可以拯救宇宙的强大气场。它给人的感觉比较压抑,处处受挫,步步惊心。在写人叙事上接地气,没有高大上,没有伟正光,都是些普通人的小心思,讲的都是人话。

 

其实我们每个普通人,不也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高光时刻,足以照亮我们前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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