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起哭来一起笑”真难

从第一季追到现在的《中国好声音》有点追不动了,有时候两周没看居然都没有意识到。《披荆斩棘的哥哥》才到第二季,对我的吸引力也大打折扣了,已经不再有抓心挠肺迫不及待的感觉了。

还好,现在还有《一年一度喜剧大赛》,这节目的劲儿真大,一直让我上头;还有《脱口秀大会》,这是从第一季追到如今的第五季还依然欲罢不能的一档综艺。

可是,最新一期的《脱口秀大会》,主题是“躺和卷,怎么选?”我感到的可笑程度和现场观众投票的出入太大了。

我一直很喜欢鸟鸟、呼兰、庞博的段子,他们都成了我鼓励学生好好读书的典范了。只有好好读书,才能写出像他们那样的段子,那些段子背后,都是他们读过的书上过的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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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秀比赛说到底比的是贮备和心理。呼兰、庞博和鸟鸟也不是每期都好,但综合值绝对是最好那一拨里的。他们能把命题作文写得那么好,这是学霸才有的本事。有些选手可能有三两场让人惊艳,但长久输出就能看出局限了,而这恰恰是呼兰、庞博、鸟鸟这类高学历选手的优势。

在我心里,最新一期排位,应该是鸟鸟>呼兰>庞博,但鸟鸟一直挣扎在淘汰边沿,最后才侥幸上岸。为什么鸟鸟那么好笑那么深刻的段子,现场观众跟我不能同频共振呢?一定是我对脱口秀的感觉出问题了。

难道在看脱口秀这个方面,我是属于另类的少数派?也不像啊,在弹幕上,明明有很多人跟我笑在同一个点上,同道中人很多啊。

还好,很快就看到罗永浩的反馈了。

罗永浩也觉得鸟鸟是事实上的冠军,还批评现场观众是脱口秀大会有史以来最差劲的观众。作为曾经的领笑员,大局观老罗还批评李诞,找几个不懂脱口秀也没有责任感的领笑员,找一堆判断力低于一般大众水平的现场观众,再密集地讲一堆偷懒的无聊的内部梗糊弄老粉丝,这样会毁了脱口秀的。

连老罗也这么说,我似乎对自己的感觉又有点信心了。

很多人都怀念老罗当领笑员的日子,甚至“恶毒”地希望老罗能重新欠一屁股债,不得不四处接活挣钱,那就有可能再来脱口秀当领笑员了。

我倒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一群人要笑在一起哭在一起真是不容易。

大学时,话剧比现在还小众,所以话剧团去高校演出,希望能培养年轻观众。

在师大联合教室那样简陋的演出场所,我观看了人生历史上第一次真人表演的话剧《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死亡》。演出结束,台上演员一次次热泪盈眶地深鞠躬谢幕,台下观众集体起立拼命鼓掌没一人离去。我一直以为这是那场演出给我印象最深的地方,现在想来,全场在同样的地方哭在同样的地方笑在同样的地方鼓掌,似乎更为难得。

我又怀念夏天的周末,我们每人一手举着一个雪糕,一手提着一个方凳去师大灯光球场看两毛钱的露天电影时的情景了。那时候,全场基本都是在同样的节点上欢呼,在同样的节点上发出嘘声,在同样的节点上大笑或者压抑地啜泣。那种高度一致的反应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才觉得大不易。

难道真像某些人所说,哭笑也是要信息共识打底的?

可能也对。

大张伟在点评小佳的时候说:“观众也在进步,因为像小佳这样,身为一个观众,刚开始的时候,都不太敢笑。”起初不敢笑,是担心笑是对残疾人的冒犯,会触碰各种隐形红线和条条框框,后来观众慢慢发现,小佳自己触碰了这些冒犯的红线,红线就不再是红线了,观众也就敢笑了。

 

这是演员和观众之间达成的共识。

新一期上程璐说的那段,用现代互联网公司的新词和黑话做梗,拿“喜剧人口”“喜剧街区”“私域流量”开涮,这都是需要一点门槛的。领笑员鲁豫说自己一直找不到拍灯的气口,担心这个门槛有点高。其实我觉得还好,因为程璐前面已经把这些词的意思都解释了一遍,如果不解释倒真的是一道考验的门槛。

可能也不对。

有人觉得鸟鸟的“显性社恐”“真题”以及“做不出题可以把题干抄一遍”这种梗,离开校园时间长了的人,是不太可能领会的。

 

我不赞成这种说法。只要上过学,离开校园再久也没有觉得听懂这种梗需要门槛。这不是刻在每一个上过学考过试的人血液里的东西吗?

人生有诸多无奈,没想到现在又增加了一个:笑着笑着,和我们能一起笑的人就变少了。

作为观众,我担心自己以后看剧追综艺时,在别人大笑时我会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笑点到底在哪里,那就是我跟不上这个变化的时代了。其实跟不上也不要紧,但我有点不甘心。不甘心就要在飞速发展的现代生活中,坚持每天接受信息,要一直往前走,不能停下脚步原地不动,毕竟我还想做个合格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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