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盘槐花饺子

朋友发一盘饺子图片,让我猜是什么馅儿的。

我略一思索,发过去俩字加上一个问号:槐花?

她惊呼:这也能猜到?你还真神。

我哪里是神了?我们日常包饺子常见的馅儿也就那么几样,韭菜,茴香,芹菜,萝卜白菜……吃一顿这种馅儿的饺子,哪值得让别人猜一下啊?让人猜,一定用的是不常见的馅料,还有可能这种馅料平时求之而不得,所以不可能成为常态的选择。

那在这个季节会是什么呢?十之八九就是槐花了。果然。

朋友的说法是槐花饺子非常好吃,清香怡人;不用蘸料更好吃,更能凸显槐花的独特香味,不会让蘸料喧宾夺了主。

但我从没吃过槐花饺子。

涨姿势的图片

我自小对槐花就不陌生,每个春天都会吃几顿槐花麦饭,蒸出来的麦饭或凉拌或热炒,都是舌尖上的享受。若是等不到大人做熟再吃,也就是左手举着开满槐花的枝条,右手捋下来几朵,直接塞嘴里生吃。至于其他吃法,就再也不知道了。

后来,看到一篇写母爱的文章,回忆的是母亲做的槐花包子,让作者成年后走遍大江南北,总是念念不忘,无数次出现在想家想母亲的梦中。

文中的母亲为了满足作者的愿望,就买了一个小冰柜,只为保存每年春天才有的槐花。有了冰柜,一年四季,只要作者回到家,母亲就可以包一次槐花包子满足作者的口腹之欲了。

看文章的当时,我的关注点完全放在槐花包子上。槐花怎么能包包子呢?这也太奇葩了吧。槐花的味道是清甜的,可包子的味道难道不应该是盐、酱油、鸡精、料酒、葱姜还有各种复杂香料碾碎而成的十三香混合而成的浓香吗?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风格,怎么能混在一起呢?分开来各有各的好,若是非要混,那只能是不伦不类了。我单是想了想,就觉得自己百分百不能接受这种奇怪的滋味。

所以,我从来没有尝试过。

可是现在朋友的槐花饺子,和文中的槐花包子有什么区别呢?不是一模一样的道理吗?

我却有了好奇心,打算包一顿槐花饺子尝尝。

 

下班回家路上,特意绕道,就为了买槐花,准备包饺子。

据说含苞欲放的槐花最好,香味还被缩在花苞里,不像盛放的槐花,一部分香味都散发到空气中白白浪费了。我自然就买了没有全放的槐花。

槐花倒进盆里,煞是好看。雪白的花瓣还包在一起,带着一个绿色的蒂儿,娇小可爱。也有一部分稍稍开了一些,带着的蒂儿就是红色的,也算是成熟的美吧。盆里素净的白色,富有生机的绿色,还有稍显成熟的红色,搭在一起赏心悦目,清爽宜人。

摘槐花是最磨人的。看起来干净清爽的槐花,细细一端详,就发现问题多多:有些兄弟姐妹还团结在一根枝条上舍不得分开,你就得扮演狠心的角色,强行把它们从枝上捋下来,把细细的枝条扔进垃圾桶里;还有些绿色的槐叶滥竽充数,混迹在槐花里边,你得把它们一一挑出来;还有一些小小的枯枝,也莫名其妙地混在里边,不消说也得挑出来……

一斤槐花摘下来,感觉腰都要断了,耐心差点被消磨殆尽。

反复清洗后,捞出来滤水。这时候就可以拌肉馅了。

我也不是个讲究的人,拌饺子馅儿也是粗放型的。但毕竟做饭这么多年了,随便一拌也不难吃。

热锅凉油,用花椒炝锅,再把花椒捞出来。等油稍凉,把肉放进去,葱姜切末放进去,打个鸡蛋进去,拌饺子馅儿的调料倒进去,一点点生抽(咸味不够,可以多放点盐,不要让生抽的味道压过了槐花),反复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即可。

槐花稍微切一下,和拌好的肉搅在一起,馅儿就彻底好了。

有人说槐花要稍稍焯一下水,我觉得这不就破坏了槐花的清香吗?起码会损失一部分吧,我就自作主张,直接用生槐花了。

剩下来就是包、煮、吃,程序就很简单了。

 

入口的槐花饺子是什么滋味呢?

嗯,就是春天的味道吧。

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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