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织厂旧事

1982年底,我进入石家庄地区针棉织厂(因为工厂驻地在无极县城,人们都简称它为无极棉织厂)工作。1983年初,厂领导决定我们要新上一台车织机,需要派人去邯郸针织总厂学习挡车和维修。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争取到了一个去学习的名额,这也沾了我入厂考试前三名的光。
出发那天,我们坐公交车到了石家庄火车站,带队的车间主任赵敏会嘱咐我们说,一会儿检票进站后,大家就往车上跑,谁先上去就先占座,没占上座的就到各车厢去找我们的人。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坐火车(上次坐火车应该是我们家从黑龙江回来时,妈妈说我是在火车上学会走路的)。
上车后,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到了邯郸市。入住在邯郸针织总厂附近的邯山饭店。
我跟的师傅是个岁数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工,姓于,老家是邯郸永年的,待人特别好,我许多不懂的问题她都会耐心地教我。
我们一行几人分成三班跟着师傅三班倒。那时候,尤其是上后半夜班,接班后师傅们都带着夜饭。我们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到了凌晨三四点又饿又困,简直是煎熬。车间里暖气温度保持在20度左右,车间上头为了满足织布需要的湿度,还有管道在喷雾加湿,又热又潮。而我们全是穿着棉衣棉裤去的,不像师傅他们上班前就换上了比较轻薄的衣服,外边穿上工作服正好。室内外温差大,没几天,我们都感冒了。
记忆很深的是邯山大街的两个饭店,一个叫老槐树烧饼,一个叫一篓油水饺,吃起来特别好吃。后来,我们也在他们厂子的食堂吃饭,不知道为何,那时候经常吃到的是炒羊杂和黑馍。
挡车织布学的差不多后,我们返回工厂,又接受了去石家庄针织总厂学习台车维修的培训学习。这次我跟的是一位姓石的师傅,而且还有一位维修师傅曾经在我们无极下过乡,工段长是安平的一个老工人。
一开始我们住在中山路的轻工招待所,我们厂子在那里的405长期包房设立办事处。后来因为要接待全国糖酒会,我们搬到了站前街的团结旅馆。这次有了经验,我们也像厂子的工人那样,每天拎着饭盒上下班。经过大石桥旁边的那个铁桥,从桥西边的团结旅馆出发,到桥东边的正东街上的针织总厂上班,下班再从桥东边回到桥西边的团结旅馆。维修工一般都是长白班,所以这次,我们不必跟着三班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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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市场刚刚放开,我们住的地方西边就是现在的新华集贸市场,东边就是现在的南三条批发市场,对面路东就是石家庄旧火车站。每天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一大早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上下班的路上经常遇到认识的老乡,或出远门走,或刚回来,或者在卖货,或者在购物。经常有外地旅客等火车间隙买了假货后和摊主吵架的,还有旅客被小偷偷了东西的。
回头说石家庄针织总厂,从管理上比邯郸针织总厂差远了。比如邯郸针织总厂,为了保证布匹的质量,纱坨坨不允许随意乱放,不允许坐人,更不允许脚踢。织好的布从织机上卸下来后,必须放在指定位置,等待检验员查验布匹的密度是否合格。而石家庄针织总厂则差得远,经常看到纱坨坨当足球踢,布匹上随意坐人,台车台面不实时清洁,经常出现因断纱自停装置打火引燃台面上的纱屑。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我们基本掌握了台车维修保养的基本知识和技能,回到石家庄地区针棉织厂开始了台车车间的筹建。正式开始生产后,我成了带班长和维修工,也带起了徒弟,当时我们几个出去学习现在带徒弟的工友开玩笑说,现在我们就是我们厂台车车间的鼻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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