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迎春暖

我觉得应该忍着,最起码也不能笑出声儿来,感觉到春天的时候,应该矜持。

看鹅黄的柳枝,把道路从冬天的素描变成春天的水彩,其实令人高兴的还不是这颜色。是风,温暖的风。一年的时光里,人们对风的评价都不算好,只有春天还是初春的时候,才不吝言辞的表达对它的喜爱。

僧志南有诗云:“吹面不寒杨柳风。”我觉得写得不够全面,因为诗人在南方,三月的天气里,草长莺飞,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那是他眼里的春天。而北方的春天,则是从一片冬天的肃杀之气里挤出来的,春寒料峭,乍暖还寒。迎春花在寒风里开放的时候,让人钦佩它的这种勇敢,那一簇簇明艳的黄,像是阳光在枝上生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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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吹面不寒的风,是过了惊蛰。人们躲过倒春寒,风变得轻柔起来,整个世界的味道是翻新的泥土味混着青草花香的。天气暖和了,这里说的是暖和,北方人对这个词是非常有感触的,暖和是一种可以和情绪共振的感受。人们从棉衣里解放出来,肆意地用多彩的颜色表达对自由的热爱。

春风是打开窗的钥匙。

窗打开了,心就变成了一只自由的鸟,从窗口飞出去,舒展自由的翅膀。

 

而鸟鸣声从窗外响起来的时候,春天就有春天的样子了。柳树枝条从黄变成了绿,在风里柔柔的摇摆,玉兰花也怒放着,桃树和李树争相斗艳,就连云朵也梳洗成崭新的白,悠闲地浮游在天空。小时候有卖鸡仔的小贩,自行车驮着两个大竹筐,毛茸茸的小鸡”叽叽””叽叽”叫声一片,那感觉总让我觉得春天浓浓地包裹着我。那声悠长的叫卖声“卖小鸡儿哩呦吼”在村庄的巷陌里回荡很久。

说起叫卖声,童年时倒是有件趣事,有个小伙伴名字叫“来友”,此人虽年少但好文雅,看春风吹落杏花雨,一时失神。我们给这孩子取了个外号叫“买杏哩”,那孩子不知原由,也应承着。到了夏天,杏熟了,村里真的来了卖杏的小贩。那一声声“买杏哩来哟”“买杏哩来哟”吆喝着。那孩子听了半天,知道我们是拿他的名字取笑,恼怒不已,追打了我们半天。只是这个名号太有趣,人们忽略了他的学名,一直都这么叫他,他也索性不再计较了。

 

个人认为村庄里养花是富裕起来的标志,我生于七零年代,小时候养花的人家不多,多是用白菜根萝卜蒜头之类的在窗台续上冬日里暖和的阳光,等开花了装饰一下枯燥的生活。我到上小学的时候生产队解散了,联产承包的政策下来,人们手里有了土地,农民的春天也来了,丰收了的人们也有闲心在自家院子里栽种一些花木,我印象深刻的是月季,不单是花期比较长,而且耐寒,冬天不用移植到室内,一开春,那些看似枯槁的枝头便酿出新的芽孢,紫红色的,慢慢舒展变绿,在阳光下闪着油油的光芒。后来人们种植花草的种类也开始多了起来,茉莉、倒挂金钟、玉树,后来甚至也学着央视春晚,开始在桌子上摆上了水仙。那一朵朵曾经在看电视时艳羡的花,在普通家庭也盛开出灿烂。

春天来了,每个人心里都会洋溢着某种可言或不可言说的幸福。网上有首歌非常流行,歌里唱到“我吹过你吹过的风算不算相拥”,愿春风把一切不美好的事物吹走,我们不用跋涉千里,也能幸福相拥。疫情下的人们,坚韧地和新冠病毒斗争,口罩下的笑脸也在等春风。等春风带走旧的枯枝,吹开一树繁华。且看山河人间,春风万里,世界无灾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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