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的忠诚

二哥干装修发迹了,要把二嫂接到城里去,去过早就梦寐以求的城里人生活。

搬家这天,二哥把家里的东西挑挑拣拣装满了车,剩下的都是瞧不上眼,或者拉去城里也没什么用的东西。

二哥开车要走。二嫂瞅了瞅这座住了将近二十年的院子,还是有些留恋。这时,小黑不知从哪里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直奔到二嫂跟前,一个劲儿地蹭二嫂的腿。

二嫂蹲下身子,抚摸着小黑。小黑是二嫂捡来的,当初还是个狗崽。村里的土狗多,多到没人要,尤其是母狗生了一窝小狗之后,强壮、好看的主人就挑着送人了,赖巴、看不上眼儿的的,基本都被扔掉,扔的远远的道沟荒地里去,由它自生自灭。

小黑就是这样一个“弃儿”、一个倒霉蛋儿。二嫂是去地里干活儿发现它的。

当时的小黑也就刚出生半月十天的,小头小脑、就快要饿死的样子,二嫂心里一软,就把小黑带回了家。

二嫂用两袋过期的奶粉把小黑喂活了下来。

小黑倒也挺争气,一天比一天壮实,也一天比一天可爱,像个小娃娃,时不时还跟二嫂撒娇、卖萌。二哥不在家的日子,二嫂的寂寞也找到了落脚之处。

如今一年半过去,小黑已长得像只真正意义上的狗了,只是还是长得小,依然是个狗娃儿。二嫂说要把小黑带上。

二哥骂二嫂:“你带城里去往哪儿放呀,再说了就这么个破土狗,又不像人家城里人养的那种值钱的名贵狗,你快别带它去给我丢人现眼了,叫人家笑话咱土鳖。”

二嫂心里有不忍与不舍,自言自语说:“好歹是个活物儿,扔下它可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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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二哥就是不同意带走小黑。

二嫂一家走后,小黑的确可怜。白天,不是偷吃别人家的鸡食,就是抢吃别人家的猪食来填饱肚子,所以人见人打,狗见狗咬,常常是夹了尾巴狼狈逃窜,身上的毛皮也常常被撕咬的一口一块的,带着醒目的血迹、伤痕,样子真是狼狈至极,可怜至极。

只有一件事怪,就是每每到了晚上,小黑却变得出奇的凶猛。

只见小黑坐在二嫂家的院墙上,高仰着头、挺直着脊梁,一对绿幽幽的眼睛放着逼人的亮光,若有人经过,它就狂吠不止,似乎是不想叫任何人侵犯它的领地,为主人守好家。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清晨,二嫂急匆匆地赶回家。因为村长给二哥打电话,说家里招了贼。二哥没放在心上,因为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二嫂坚持要回家看看。

大门被撬开,二嫂家确实丢了一些木头、砖瓦、铺盖,二嫂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但还不至于心疼,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二嫂看到小黑时,却一下子掉了泪。

因为小黑死在了院墙下,身旁还有一块用药酒泡过的肉,那肉明显没有被咬过的痕迹。

小黑是被人用弩射死的,伤口处的血迹未干,二嫂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瞬间崩塌了,蹲下身子抚摸着小黑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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