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诗歌

(一)

厦门鼓浪屿中华路13号,是诗人舒婷的家。2018年10月,我在她那已经略显破败的门前拍照留影,纪念以她、北岛、海子、顾城等为代表的朦胧诗派和那个充满诗意与梦想的年代。

伴随着诗歌的没落,舒婷就像她家的门脸一样,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辉煌和霸气。我听说,她已经落魄到给一些小报写报屁股了,靠这个挣点外快,打打牙祭,有一次她跟记者都忍不住爆粗口发牢骚:“喝点猫屎咖啡,都特么感觉有压力了”,真是让人唏嘘啊。

北岛似乎比她的境遇要好一些,他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曾经家喻户晓。据说他身手比较敏捷,下海潮刚刚兴起,他就一头扎下去,可能动作太猛了,差一点没凫上来,呛了个半死。经商和写诗毕竟不是一码事,用的不是一股劲,他显然有点盲目自信。他的那个“通行证”,看来有的时候还是不太好使。后来加上一些政治原因,他流落到欧美许多年,前些年估计是因为老了想落叶归根,又杀回了北京。但终归是过气了,折腾了一段时间,没啥起色。

有一段时间,他的呼声特别高,说是要获诺贝尔文学奖了,但结果大家都知道,他没干过莫言。在国外那些年,他还改行写了一些散文,反响也一般。现在就只剩下回忆和感慨了:“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不过,他还是很幸福的,或者说是幸运。离婚后找了比他小很多的北大才女、美女甘琦,是北大东门著名的万圣书店的经理人,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那里逛逛,那个书店是北京最有特色的书店,没有之一。因为离得近,我以前常去,里面还可以喝咖啡,味道不错。

顾城就不必说了。他的诗集很厚,可除了那首“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其它的基本上都是垃圾。当初看他五冬六夏的戴个破帽子我就不看好他,不像个正常人。果然,神经兮兮的他跑到新西兰激流岛去养鸡。鸡哪里不能养?又不是啥高科技项目。结果鸡没养好,把自己了结了。了结自己是他的自由,让人无法原谅的是,他用斧头把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妻子谢烨给劈了陪葬。太没人性。

为诗歌献身的还有大名鼎鼎的海子。1989年3月,他没有选择“面朝大海”,也没有等到“春暖花开”,而是选择了一个比较惨烈决绝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在山海关卧轨而去。

涨姿势的图片

(二)

朦胧诗派瓦解溃散后,诗歌的影响力日渐式微,诗歌的冬天正式来临。

虽然汪国真和台湾的席慕容曾经很火了一阵,毕竟大势已去,单靠一两个人想起死回生已经不可能。汪国真的诗一直有争议,但谁都不能否认,他的诗曾影响了一代人。那时候不管是写情书还是毕业留言,写上几句汪国真的诗,就显得特别有水平,有文化,上档次。譬如那句“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习大大都引用过。还有“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给了多少人鼓舞和力量!满满的正能量。事实胜于雄辩,我从来不怀疑他是一位伟大的诗人。

进入新世纪以来,主流诗人们的新思想、新思路得到了空前发展,诗写的也越来越空灵,越来越随性,直到“梨花体”和“羊羔体”横空出世,直接亮瞎我的眼。

但凡对文学特别是诗歌有一点兴趣的,都应该知道大约在2006年出现的“梨花体”有多轰动、多震撼。写出“梨花体”的女诗人叫赵丽华,后来被大家尊称为“梨花教主”。她的来头不小,头衔不少,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还曾担任过第二届鲁迅文学奖诗歌奖评委。如果鲁迅读了她的诗,不知道会不会从墓里跳出来打她。她还兼任《诗选刊》社编辑部主任。再和大家一起复习一下她的大作吧。最广为流传的几首:

第一首是《一个人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搞的清她做的馅饼到底有多好吃,但说是全天下最好吃的,我不信。不过也难说,也许人家有祖传硬功呢?

第二首是《小令》,这应该是我有生之年读过的语言最简练的一首诗了,惜字如金,短小精悍,言简意赅。就两行,八个字:每次醒来/你都不在。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意思,我只是认为她应该感到庆幸,幸亏都不在,如果在,是个人估计都想抽她。

第三首是《我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这个题目就很有吸引力,立马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她到底发现了什么?告诉你吧:

一只蚂蚁/另一只蚂蚁/一群蚂蚁/可能还有更多的蚂蚁。

真是太绝妙了,这绝对是口吐莲花啊!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当时读这首诗的心情。用句网络流行语应该是:直接给她跪了!不得不佩服她的观察力、思考力,蚂蚁我也见过,怎么就写不出来这样的诗呢?怎么就没有推测到还有更多的蚂蚁?!

再欣赏一首她的现实主义力作:《我坚决不能容忍》

我坚决不能容忍/那些/在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大便后/不冲刷/便池/的人。

写得真好,直抒胸臆,义正辞严!表达了诗人对这一无耻行径的强烈谴责。这首诗一下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引起了我的共鸣,因为我也比较痛恨这样的人。但我觉得这些诗最好的位置,应该是厕所的墙上,而不是书本报刊。位置错了,味就变了。

在诗人烙完馅饼、数完蚂蚁、发出谴责之后,她忽然不按套路出牌了,从豪放派直接转入婉约风格。简直就是一记重拳,石破天惊,顿时让她的人气急剧上升。请看,诗人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拷问:《谁动了我的花内裤》

晚上想洗澡/发现/花内裤/找不到了/难道真的会/有人/收藏/我的/没来得及洗的/花内裤?

为了诗,诗人也真是拼了!这样重口味的诗,让谁读了,都会忍不住产生一点想象,当然,这里不需要想象力,需要的是推理。谁收藏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认为应该是一个病人,因为据我所知,这是一种病。我建议诗人直接报警算了。

欣赏完这几首诗后,如果你还没有被诗人彻底征服,没关系!高手在后面。在当时的诗坛,赵丽华可以说并不孤独,如果说还有能够和赵一比高低、旗鼓相当的,非车延高莫属,他以一首《徐帆》一举成名,红得发紫。

车延高时任武汉市纪委书记,作为领导干部,写诗不是一件坏事,只要不是利用职务影响力,历史上很多具有较高文学修养的领导干的也都不错。但问题是,他的诗实在是太接地气了,说白了就是唠屁嗑:徐帆的漂亮是纯女人的漂亮/ 我一直想见她/至今未了心愿/ 其实小时候我和她住得特近/ 一墙之隔/ 她家住在西商跑马场那边/我家/ 住在西商跑马场这边/ 后来她红了,夫唱妇随/ 拍了很多叫好又叫座的片子。

不知道徐帆读了这首诗后,会不会感动的嚎啕大哭,从而满足车书记的心愿。

车书记也因为他的“羊羔体”诗歌获“鲁迅文学奖”引发争议,毫无悬念的入选“2010年十大文化事件”。

最后,必须得隆重推出一位重量级人物。做官写诗双成功的时代典范———现任内蒙古自治区公安厅厅长、自治区党委政法委副书记的衡晓帆,笔名侯马。毫无疑问,晓帆厅长是优秀的,官做到这一级,没有两把刷子肯定不行,大家可以上网搜一下。我今天不是展示他的为官之道,只是让大家开开眼界,看看晓帆厅长的一首诗。

晓帆厅长真不是白给的,站位高,视角独特,他赞美的对象是一个特殊职业者,一般人还没见过,也绝对写不出。请欣赏:《种猪走在乡间的路上》

阳光

这一杯淡糖水

洒在冬日的原野

种猪走在乡间的路上

它去另一个村庄

种猪远近闻名

子孙遍布三乡

……

读着这首诗,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首歌———女中音歌唱家朱逢博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不过,主角不一样,歌里唱的是老牛,而衡厅赞美的是一头种猪。通过诗人的娓娓道来,我们可以看出,这头种猪工作非常繁忙,“它去另一个村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村庄里正有一头或者几头母猪在望眼欲穿的等待着它,所以此时种猪非常惬意,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霸气侧漏。它有这个资格!它注定是一头优秀的、不平凡的种猪,是一个技术能手,因为“种猪远近闻名,子孙遍布三乡”!

晓帆晓帆,真是出手不凡啊!我服了您。我斗胆建议,您把笔名“侯马”改成“种马”吧,“侯马”显然已经配不上您的诗。

不想再说他们了,每次想到他们的诗,我都感到难过。现代诗歌(也就是新诗)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这些所谓的诗人难辞其咎。

言归正传,我个人认为,新诗出局的原因,除了社会文化产品极大丰富使诗歌吸引力、影响力下降以外,新诗质量太差是一个重要原因。有的诗诘屈聱牙,谁也不知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纯属自己挠胳肢窝,自娱自乐;有的诗又太直白,就是把日常的口语分成几行而已,像赵丽华、车延高写的那类。这样的诗,怎么可能让普通读者接受,读者接受不了,又怎么可能有生命力?

对于新诗的发展,毛主席曾经非常关注,虽然他并不喜欢新诗。1958年3月,在成都会议上,毛主席说:“现在的新诗不成形,没有人读,我反正不读新诗,除非给一百块大洋”。

他认为新诗的最大问题是太散漫,记不住,应该精炼,大体整齐,押大体相同的韵。这个建议真是高屋建瓴,一针见血!

诗歌,不能不讲政治,但诗歌本身却不是政治。这个分寸把握不好,诗歌也没有前途。

诗歌的振兴之路,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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