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中秋之际

月是故乡明,近乡情更怯。亲不亲,故乡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一个人如果没有故乡,亦如浮萍,无根,无存放灵魂之处。尤其逢年过节之时,只能望他人归乡心切,自己却不知何去何从。

近些年, 吃遍所去之地,酸辣辛甜,中式西餐,亦不如老家一碗面。所有的所有,终归是对故土的留恋,对那个曾经让你努力走出去地方,魂牵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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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中秋,每至节日,异常怀念,怀念儿时的美食,儿时的伙伴,儿时节日里,父母操劳在厨房的一幕一幕。凡是节日,父亲便会帮母亲一起做饭,父亲在烧柴,母亲在忙里忙外。洗、切、炒,尤其是猪油热锅时,那种“滋滋”声,甚是诱人。几百米之外,猪油伴着葱花的味道,即可入鼻。

通常是每逢中秋,必须大过。因中秋之时,是农田丰收之际,每家亦会因秋收而欢庆,恰逢中秋,皆同乐同庆。这一天,一早父亲就会去赶集,赶在中午吃饭前归来,所采购的食材,皆是为中秋晚饭之用。

每次父亲从集市归来,我们姐妹几人会非常兴奋,因为那个袋子里,有我们所要之物。比如花生、水果、糖果、月饼之类日常见不到之美食。母亲会把这些美食分作小份,每人都有,只是一少部分,留下的,要等晚上,看着月光,就这月饼一起摆在饭桌上,全家人围在一起,共同分享。

那时只觉饭桌上美食太多,不知从何处下手。不知是先吃母亲做的菜,还是糖果月饼。因为每年的中秋,母亲都会让父亲买上一大块肥肉,加上自己种的大冬瓜,炖上一锅,飘着红红的油,还有那一块块的肉,让你垂涎欲滴。

儿时的想法简单且简便,往往是把糖果之类美食,先装入衣袋,再美美滴吃上一大碗菜,吃完即可静静享用糖果带来的舒心爽口之美。那时我最喜欢的,便是一个人,躲于某处,把糖果上的纸剥一半,就如现如今吃香蕉一般,一点一点的用舌尖添着吃,那时的美感,今生无物可替。有时口袋里的糖果不忍吃完,就会一直在口袋里存放,直至糖果软化,粘黏于衣服之上,便用牙齿刮着衣服,直至糖分已尽,即可舍弃。如今讲于我女儿听,她觉不可思议。没经历,又如何会懂呢?

还有就是我们每人分得的月饼,一半是吃,一半是扔。因为月饼不能久存,我不是装于身上,便是自己的枕头、衣柜下面,时间久了,即会发霉。等我们想吃时,已是腐朽之物,有时会心疼到哇哇大哭。不过二姐除外,二姐是无论母亲给她任何美食,从不会过期,即给即吃,吃完省事。最可怜之人是大姐,什么东西都舍不得,今天放这里,明天放哪里,直到放到我们找不到为止,但是她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她舍不得吃,我们也不能吃,因为藏来藏去,找到时已是一堆流着汤,长着毛的腐朽之物。

记得有一次大姐的梨,放了很多地方,都被我们找到。只是不敢吃,想着再等等,哪知等我再找时已经不在了,后来连大姐自己也找不到了,最后是母亲在装小麦的袋子里发现了,因为袋子外面流水了。

前些年每每与母亲说起这些,母亲总会伤心,说那些年没能让我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一直自感愧疚。但是随着日子越来越好,我就想,如果没有童年那些难忘的记忆,如今又怎会觉得事时的珍贵呢?现如今中秋节的美食多之又多,只是总感肉不再香,月饼也不再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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