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活成一束光

今天省城一家报纸副刊发表了我的《烟花来时丁香雨》文章,长江之南青山之阳一位叫“红指甲”的女士看后发来一句话:“我喜欢这个题目,有想象空间”。此前她评论说:“女人再怎样内心强大、独自风行天下,也需要鼓励与呵护。何老师的文字温暖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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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省城打拼、拥有自己一片独立事业天地的阿陶女士留言:“昨天认真看了原文,感动!何老师对女子创业艰难的理解入骨,也被丁香的大格局感染。”我把丁香昨天的来信复制转发给了她:“何大哥,你把我写的太坚强了。我哪里又是什么女强人,只不过风雨来时,你不坚强,又有谁能替你扛?”

阿陶随后发来几段话,摘录如下:“何老师的文字,何老师的精神,是我们女子在男人世界干点活的委屈中看到的一束光!”,“我一直劝自己,以感恩的心去承受一切。可真的满心伤痕,抬头仰望天空摇摇头喊出一声:我不委屈谁委屈?”, “继续写吧,只是有您有光有安慰。我们就能守住底线,做一点事,做自己认为对的人。何老师若是写写我的故事,可能也会看哭很多人,唯独自己流不了泪了。真心想去向何老师倾诉一番,然后呢轻松前行。”

 

 

阿陶发这些信的时候,我正忙着做午饭,中午一个菜:毛豆米炒辣椒,里面切了几块小肉丁。我吃毛豆和辣椒,肉丁过一下水给狗狗们吃。炒菜间隙给她回了条微信:“哭干了泪,你就成了海。海上明月清风,鉴之过往风帆”。阿陶一连发了几个“谢”。

我半世浸泡在文字海洋里,很看不上那些读起来热热闹闹、丢下后啥也想不起来的无病呻吟之作,“心灵鸡汤”胡乱洒,溅得闲人衣裤上都是汤汁。我不是个站着说话腰不疼的人,陪着一个女人亲历了硝烟弥漫的商战,我们捡回小命跑进深山里,活下来就好。山中几个春秋下来差不多喘匀了气后,我天天沐浴着山间清风明月,跟她开玩笑说:“我是个被富妹包养在山林里的人”。她把这句话跟邻居老大姐、老大哥们一说,众人笑弯了腰,继而说,“怪不得何老师不敢出园门呢”。

 

有什么法子呢?城里的月光越来越远,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少,我也越来越老,越来也越没有什么用。趁着“包养”的日子里还有一小碗饭吃,中午还能有一个菜,就埋头捡拾光阴里的故事,写写文章,看看可能把自己余生不长的生命活成阿陶所期待的那“一束光”,给“在男人世界干点活的委屈”的女人们壮一点胆,添丝许勇气。用“温暖有力的文字”鼓励与呵护风雨中顽强前行的人们,让她们在“烟花”袭来时无所畏惧,在负重中前行,在承担中超越,在超越中升华。

有一位书坛名家曾给我写过一副对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这是清梁章钜题的集句联,上联集自宋朝欧阳修《沧浪亭》“清风明月本无价,可惜祗卖四万钱”。下联语出北宋苏舜钦《过苏州》诗,“绿柳白鹭俱自得,近水远山皆有情。”有人初读欧阳修《沧浪亭》时,以为他一首诗卖了四万钱呢,其实,沧浪亭处本为孙承佑的别墅,苏舜钦花四万钱买下,临水筑沧浪亭。欧阳修“卖钱”援引此出处。苏舜钦真不怂,要是能活到现在就好了,到茶溪小镇来把我的小园子买去筑亭子,我拿了“四万钱”就逃出“包养”的笼子,转战红尘,采写那些有故事有思想有追求的女事业主们,攒下她们的精彩故事,出版著作,将她们的精神与思想传之后世,这该要倾倒多少英雄男儿啊。可惜现在人们只忙着挣看得见、数得清、又消得快的物质财富,鲜有几个目光远大、能看得到文章千古秀这个层面。

 

 

今天上午,远在浙江大学受训的一位成功人士致信给我,将我一篇文章中又划出了两段红线,交代:“有人委托我,请你删去这两段”。此前他从“不能发表”,到划了很多红线要我修改,现在又受高人指点再划红线。谨慎如此,官以后不会比宋时欧阳修“厅长”小。我回复说:“一杯放了快二十个春秋的咖啡,你让我修改来修改去,改得让主人公自己也认不出来是不是自己当年喝的那杯咖啡了”。他居然回复说:“那就好”。

 

拉扯这么多,就像一个细心的读者调侃我说:“这丁香雨还下得没完没了了”。她大约从“茶溪听雨”中读过不少写“丁香”的文章,其实她也不知道,“丁香”还不是真名字呢。对了,我是不是要跟“丁香”说一声,写她的有关文章若是收录进著作里,最好还是用真名字吧,假如一不留神自己成了一部名著里的一个人物,八九百年后都还有人清晨在树林间朗读着你的名字,那不也是件很美好的的事情嘛。假如我要是能听到八九百年后还有人在朗读我的著作,我肯定不肯含笑在九泉之下,早探头出来看看那时的大千世界,哇噻。

 

昨晚,收到两张黑乎乎的夜景照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便没回复。今早看到还有五个字“山里的星空”,于是便回了一信:“思想如一束光,给人希望。黑暗将思念无限延伸,抵达相思河岸”。我知道这位猝然间痛失爱人的思想者,正摸黑跋涉在黎明前,需要一束光照亮她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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