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时光善待那个叫妈妈的人

脐带剪断的那一刻,你落地而生。
从此你和妈妈成为两个人,可是妈妈的一生,却一直以为你和她是一个人。

你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上学、放假、开学,中考、高考、车票与行李,生活费与电话,上班、成家……一生都在与妈妈告别。
可是那个叫妈妈的人却一生都在嘱你康健,叫你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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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喝水,多吃点,别省着,多穿点,别贪凉,过马路看信号灯,直到你长大到跟妈妈再没那么多的话了,直到她老到越来越沉默了,只对你说一句:开车慢点儿。
这可能是天下妈妈一辈子都不厌其烦的唠叨。
只有我们有时会烦,而她却固执地坚持。
直到有一天我们终于懂得,天下最动听的话不是“宝贝,我爱你。”而是她喊你那一句“吃饭了啊!”

愿时光善待那个叫妈妈的人

每次你一回家,她都是跑遍了所有的菜市场,把最好的菜买回家,一样一样都给了做了。
妈妈不是天下最优秀的厨师,她一生只会做那几样菜,只因为那几样是你喜欢吃的,所以她做了又做,直到做成天下唯一的味道:妈妈的味道。

只要你一回家,妈妈总是定睛看你一眼,看衣服是不是脏了,是不是旧了。
你小的时候,她总是大件、小件都洗好了,晒好了,叠好了,放进你的背包;你长大后,这些事她无需为你做了,但她还是会看一看,认真地审视一番,她是在看和你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有没有照顾好你。
她是在看你过得好不好。如果她不满意,她会唠叨,穿这么久了怎么也不知洗一洗,她会说,怎么好几年了,还是穿这件衣服,怎么舍不得买件新的?也别太会过日子了……
尽管她偏偏却是那个最节约、最会过日子的人。
她自己怎么节俭、怎么将就都是可以的,唯有看着她的孩子也这样,就会心疼。这个人就是妈妈。
也只有妈妈才会这样。

天下妈妈的唠叨都是一样的,唠叨的内容好像从来也翻新不出什么花样,好像她只会唠叨那几句。吃和穿,安和康,吃,是怕你饿着,是担心你吃不好;穿,是怕你冷着,怕你被人笑话;安,是她把你好好地生下来了,就希望每时每刻,这一生都好,康,是怕你生病、难受,疼痛,尽管她生你经历了生命中最疼的痛,但她还是不希望你有一点痛。如果你痛,可能妈妈就会更痛。
只因为你是她的孩子。

A

小时候,妈妈总是穿着蓝裤子、蓝上衣,黑布鞋,那时候太穷了,妈妈只有一件头巾是黄色的,那是她区别于男性装束的唯一标志。
但妈妈坚持养鸡,卖鸡蛋,除了每天煮给他们姐弟吃一个,剩下的卖了钱,买布给他们做衣服,每一件上都缝一个别样颜色的图案,有时候是一颗红星,有时候是几只小鸡,一只小兔子,哪怕只是几条黄道道、蓝道道、红道道,妈妈也用心做出好看的样子,妈妈不是专业的裁缝,但妈妈就是一心努力想要他们穿得好看一点。

B

去上学,买不起商店里帆布书包,妈妈就用布头为他缝了一个七彩拼的书包,他背着那个书包用了好几年,直到再装不下更多的书本和作业。而现在那个布头儿书包,妈妈还用着,装着给他们做鞋用过的所有鞋样子,旧报纸剪的,她是想将来她的孙子能用上,结果不需要了。但妈妈还是留着。

那一张张从小到大的鞋样子,就是她的儿一路长大最清晰的痕迹。每一张,都能让她想起好多事来,哪一年,早上穿上的新鞋,晚上回来时就踩的满是泥了;哪一年,淘气去河里摸鱼,结果把鞋丢了,光着脚回来,妈妈气得拿笤帚疙瘩打了他的屁股,但晚上还是坐在昏黄的灯光下飞针走线,第二天一早,又有一双新鞋摆在床头。妈妈的眼圈红肿着,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光着脚出门。

去县城上高中,同学们都穿着运动鞋,他自惭形秽,把脚藏了又藏,后来咬着牙从生活费里省下十几元,放假的时候去城里的鞋店买了一双最便宜的球鞋。把脚上家做的布鞋扔到了床下,再不肯穿了。
后来,妈妈发现了,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往他的背包里多塞了几十块钱。
可是多年以后,漂泊在异乡,他突然特别想穿一双妈妈做的布鞋,因为似乎穿着妈妈做的鞋,才感觉脚下有根。
可是妈妈老了,做不动了。

C

妈妈做面条,一直坚持手擀,妈妈说挂面不好吃,每次饭盛上来,他的碗里总是菜最多的,面条最多的,荷包蛋也是最完整的那一个。因为妈妈一动勺子往锅里捞的时候,就习以为常地挑好了,那是妈妈习惯性的动作,是爱的动作。

每次回家,妈妈都包饺子,好像天下最好吃的,总也超不过饺子。妈妈择菜,洗菜,切菜,拌馅、和面、擀皮,一个一个捏起来,摆到盖帘儿上,忙忙活活,每一次都像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挺累的,好像妈妈不怕累,也挺麻烦的,可以妈妈似乎总也不嫌麻烦。
饺子出锅了,妈妈盛一大碗上来,第一碗总是摆到你面前。
那也是妈妈习惯的动作,一辈子都不曾改变。

D

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可是妈妈还是过着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唯一不一样的可能只是少了你。
妈妈希望你出息、有本事,有能力面对所要面对的一切,可是妈妈又担心有些你应对不了,因为世界太大了,她的孩子可能不是一切都能面对。听人家说了什么,或在电视里看了什么,总免不了为你担心,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妈妈唯一不担心的,可能就是她自己。

 

E
毕了业,妈妈说,咱就是平常老百姓,没有什么门路,一切只有靠你自己的本事了;要结婚了,妈妈说,家里只有这么多钱了,别怪爹娘没本事。实际,那已是她能倾尽的所有,甚至从哪里偷偷借了几万也未可知。
妈妈唯一的愧疚就是她知道自己给不了孩子所有,所以她只能剩下为难自己。

F

有了孙子,妈妈高兴,高兴地合不拢嘴。
妈妈来看孩子,让你们好好去上班,好好去挣钱,妈妈替你们操持好家里的一切。
生活还是能节约就节约,因为她一辈子节约惯了,饭桌上,每次她吃的菜总是最少,却一直不停地在喂孙子。菜盘里,她永远只吃靠近她的那一个小角,或者是吃上一次剩的菜。
那个人就是妈妈。

G

妈妈从来不买最贵的菜,也不穿最贵的衣服,只是到了她的孩子那里,到了她孙子那里,什么都舍得,什么也都觉得值得。

妈妈好矛盾。
妈妈矛盾得让人好心疼。

满头白发的妈妈说,你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了,去染染吧……
妈妈说,上班也别太累了,饭是一口一口吃的,钱是一分一分挣的,咱别太跟人比了,咱跟咱自个儿比就行……
妈妈看着他最近愁云满布的样子,临出门对他说一声:开车慢点……

他关上门的那一刻,眼一阵阵胀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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