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上 处处桃花开

大伯不在了,父亲要去帮着料理丧事。
这是我第一次在没有和父亲的陪伴下回郭庄来给爷爷奶奶烧纸的,带着媳妇也不能算是独自。
埋完根芽,烧了香,磕过头,媳妇问我,不和爷爷奶奶说点什么?
我说,不说了,爷爷奶奶看到你我来了比说什么都好。

路过一个看到一个新丘,我对她说那该是大我一岁的本家侄儿。
砖砌的丘前,花圈几个,一堆黄土。
到本家哥家里的时候,嫂子一个人在家,和我说起这个侄儿去年腊月是怎样一个突然发病走的时候,一只能看见的眼睛和另一只看不见的眼一起留下伤心的泪。嫂子说,他走了,就不说他了吧,只是苦了俩孩子,我们老了又帮不上什么。

是啊,清明是一个和故人道别的时刻,又是一个万物生长的季节。

自家老院荒芜的早就不像个样子,坍塌的窑洞,洞开的窗棂。唯有那一颗老梨树依旧发了新芽,浅浅的绿在微雨中新着。

一树野生的桃花开在院子后边窑洞的土塄上,妖娆,饱满。

涨姿势的图片

顺道又去不远处的侯节村舅舅家,小姨家转了一趟。
舅舅正在和舅妈收拾一张老桌子,耳朵已经不怎么灵光的舅妈指着墙上的相框里一大家人给媳妇介绍这个是谁,是什么时候照的,那个是谁,又是什时候照的。

小姨在镇里头给上学的小孙子做饭,小姨夫在家。
他大概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小儿子投资做的养羊项目,说毕竟相对不是那门费劲,在村里守着,省点心。

出门的时候,我们在转角碰到这个小弟弟,他刚刚喂养回来,虽是一身尘土,看着却比去年见的时候精神许多。

 

路过道仁庙的时候我们上去转了一圈,之所以要去,是因为听说那庙修了,去年还唱了戏。
更有个原因,是小的时候我大姨曾住在那里,去大姨家的时候如果赶上唱戏,大姨家的位置,就是一个顶级的WIP包厢。

一棵穿云破日的侧柏,几个忙碌的工人。

 

回程的时候我执意要从常庄东沟走山路,可是我一直没弄清从后河上山是马头山下村方向,走常庄必须返到从轩底从许村再翻山。直到我眼见到马头山决坡村那个村牌,才不知道怎么在忽然间想明白我一直是翻错了山头,走错了沟。

当我指着渐渐现在眼前的长河水库和媳妇说的时候,她鄙夷的笑话我说,你怎么还好意思讲你的从前,连个山都分不清。

也真是的,这我脑子啊,时不时就像是被驴踢过。
山野之上,处处桃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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