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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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也叫打扑克,我们老家话叫“来牌”。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北方的一个小山村,在没有电,没有电视的情况下,冬闲的时候村里人的娱乐方式很简单,女人找女人拉呱,男人找男人打扑克。

这种娱乐活动一般都是年前深冬开始,年后正月十五渐渐结束。

深冬伊始,还是只是晚上打,到过年的时候,牌意最浓,白天打了晚上打,“通宵达旦”这个词语用在这时节,丝毫不显夸张。

正月十五以后,年也差不多过完了,就只晚上打,再慢慢到天暖和,春耕开始,用在打扑克上的精力便渐渐减弱,逐渐消失。

周而复始,极为规律。

父亲是喜爱打扑克的人,因此我们家经常成为个打扑克的一个点。

晚饭后,父亲把小饭桌擦干,泡上一壶大叶子茶,几个经常打扑克的人陆续到来,等人到齐之后,各自坐定,其中有一人说:“来,打几把?”

其余人等,脸上现出一种急不可待的笑容,应声说:“来,来。”

父亲从八仙桌上的烟筐里,摸出一副半新不旧的扑克,往桌子上一放,这时便有人洗牌,腰牌。

腰牌有两种方式:其一是随便摸一张看看是几,从腰牌的人开始顺时针数,数到谁,谁就先抓牌;其二是每人摸一张,看谁的点大,就谁先抓牌。

上家上好牌,抓牌的开抓,其他人顺次抓起,通常右手抓牌,左手拿牌,边抓边排,摸到的每一张在没看之前都是未知,像极了未知的人生。

他们最常打的一种扑克是三打一,用一副扑克吊主,后来演变成两幅扑克的升级,也打争上游,五十K。

打牌也赢钱,输钱,但来的都比较小,所以输赢不大,和赌博完全不同。

而我和老姐是最喜欢看他们打牌的人,经常大桌旁边,一边一个,他们打到啥时候,我们陪到啥时候。

我喜欢每次站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手里的牌,为父亲抓到的好牌惊喜,也为父亲抓到的差牌担忧,父亲赢了我便为他高兴,父亲输了,我便为他捏一把汗,希望他下次摸到好牌。

就这样,和很多小伙伴一样,在耳濡目染之中,我也学会了打各种扑克,而且从打扑克中获得一种不可言说的乐趣。

从最初的丁勾、抽鳖开始,继而争上游、五十K、一九八六(七)年、三五反、三打一、斗地主、保皇、够级、升级等等,虽然牌技不甚精湛,但是每种都会打。

当然我们打牌的时间大都在过年的寒假期间。

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几个孩子跑够了,玩够了,就装上一副扑克,找个麦场上的麦垛或者地瓜秧垛,晒着太阳,就地盘腿,把扑克放在地上,直打到日西斜。

记得一次刚过完年,几个小伙伴去村西一家人家,院子里没人,屋门锁着,我们就围着石磨,以石磨当牌桌,打起了扑克,虽天冷却浑然不觉。

晚上需要灯光,就去隔壁邻居小伙伴家,凑上一桌,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打牌最能“kill time”。

过年的时候打牌,赌资可以是糖块,也可以是一毛两毛的零钱,输赢不大,但却倍增添了一些紧头。

不打牌的人不知道打牌的人的乐趣,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小时候父亲他们打牌完全是一种消遣,算是怡情的小赌。

长大读书后,也曾羡慕人家那种书香家庭,父母爱读书,孩子有书读,但是读大学工作之后,发现会打牌也很好,生活不至于太单调,也可以打发一些苦闷的日子,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

有时候人有一些俗一点的爱好也挺好,只要不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便可为生活添几抹不同的色彩。

好久没打牌了,有空也可以打上几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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