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相干的事

涨姿势的图片

无月

无月,无一颗星,甚至还有微雨在细细地飘。但窗前不远处的油菜地,不知何故很有些明亮的感觉。我站在窗前,凭着天光辨认着门前的韭菜地、土豆地、豌豆地、……它们依稀都在,它们的绿在夜的掩映下,呈现一种漫漶的深灰抑或说是浅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很多次,我想记下它们,但我发觉我没有更好的语言叙述。我想,很少有人会像我这样去看它们。

我妈那时就问我看什么呢?黑咕隆咚的。这样敲这些字的时候,我想起来我爱在夜里看它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年两年了。

嗯,是很多很多年了。

很多很多年又是多少年呢?人的一生也不过几十年。想到那天马未都在观复嘟嘟的节目里说:像我这个年纪,一百个人的年龄往前,就可以连接成我们的文明史了。

这真是毫不相干的事情。

又想起前天我遇见的蛇。

我想它的名字就叫花蛇。它暗红色的花纹很清晰,很鲜明。它的旁边,是血。我当时想到,冷血。它在路中央,盘曲着,蜷缩着,一动不动。

它受伤的那一刻,疼吗?

我不知道动物有怎样的疼?比如鸡鸭,比如猫狗,比如牛羊……

还没到春分呢。

它一定是被惊蛰唤醒的。

惊蛰后蛇会蜕皮。它那么鲜亮,是刚刚蜕皮成功吗?不知道它在冬天是藏在哪个洞穴里?它是在洞穴里蜕皮后出来的吗?蜕皮犹如脱胎换骨,推翻自己重获新生。这自然是艰难的,是需要赴死而生的勇气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已经不在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当时在心里就跳出了这句话。孔明先生写下的这句话多少是有些悲壮的。

在我们小时候蛇很常见。有时我淘菜时会看见蛇在水里游,我连忙站起身,用手指着惊呼:蛇!蛇!蛇!然后旁边的小伙伴会说,指了蛇会长六指,于是我又连忙伸出另一只手作砍的姿势,意思是要砍去那虚无的六指。

女子

昨天遇见年少时认识的女子。

当时我在夹竹园派出所门口等人上班给安安拿临时身份证。我不想与人在一起,就一个人来回走动,她远远地看我,叫我的名字,我看着她,努力回忆她是谁?当她问到芷涵时,我以为是瓦池是芷涵小学同学的妈妈,就问她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笑:“你不记得我了吧?”她这样一说,把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华容?”我忽然想到。

“嗯。”她又笑。

那笑里让我忽然看见她的妈妈——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在那一刻,我有深深的感伤。岁月如刀,那个曾经的小女孩已随着时间的脚步远得我看不见了。

回家,我把这件事讲给芷涵听。

“我肯定也是这样子了。”我说,“我们可以从与我们相同年龄的人那里观照到自己。我一想到我也这样老了,就觉得……”

“没有呀。你很好。你看,她能马上认出你,就说明你和从前没有变化。至少变化不大。反正我觉得你最少与十年前没有什么不同的,真的,你比从前更好看。”芷涵很认真地说。

孩子大了,我们老去是很自然的事。但我还是希望我们活得年轻一些,都要好一些。

雨中的桃花含着水,每一朵都无比的娇弱。新生的叶子昂扬着,每一片都很清新。那些落在地上的花瓣,让人想到《红楼梦》里黛玉葬花的片段。

痴痴看花,一朵花忽然落在我的眉间,凉凉的,如一滴水,又似乎是什么轻轻击中我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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