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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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床,做好术前准备,明天早上你是第一台手术。”快到晚饭的时候,管床护士到病房来通知我。

赶紧把此前交代过多次的术前须知在心里默诵三遍,倒床休息,极力让心跳回复平静。掏出手机来,在记事本上写下:2020年5月21日第一次手术。

迷迷糊糊中,看见两个影子从远处漂来,一白一黑,一蹦一跳来到床前。

“你们是谁?”

“我俩乃阴曹地府中的黑白无常,今奉阎王之命,前来索你性命”。“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我何罪之有?索我性命?”

“你自己去跟阎王老子申述吧!”

然后不由分说,一根绳子将我捆住,牵着我就往黑暗深处走去。

“救命呀!”

令牌深深地锁住喉咙,发不出声来。只好乖乖地跟在厉鬼身后,跌跌撞撞进入夜的深渊。

只见前面一座奈何挢拦住去路,一老太立在挢中高呼:“新人过桥,必须喝了这碗孟婆汤才行。忘记过去,忘记现在,忘记将来……”我的天哪,什么都忘记了,那不是行尸走肉了吗?

我问孟婆:“忘记来路怎么回去呢?”孟婆说你己经没有回头路啦!

不行,我不能喝这碗孟婆汤!于是趁孟婆不注意,嘴一歪偷偷地将孟婆汤倒入衣袖里,把来路铭记在心。然后跟着黑白无常继续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 猛听一声高呼:“殿下何人?到此何干?”

抬头见一个黑脸留须的大汉,头戴官帽,威风凌厉地坐在案前,阴气森森,眼放绿光,一对二筒滴溜溜地盯着我上下打量,像要把我吞了似的。身后墙上高悬三个大字“阎王殿”。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我来到了阴曹地府?

“大人呀,我冤枉……“

“有何冤屈,从实招来!”

于是向阎王老爷哭诉道:“小人姓可,单名一个人字,乃土生土长巴渝人氏。自幼家贫,胆小慎微,做人憨厚老实,从未做过违法乱纪的之事。年少时遇三年灾荒,死里逃生。又逢十年浩劫,上山下乡,虽保住了性命,却埋下病根。感恩老祖宗教悔,一身愚昧,只知艰辛耕耘,勤俭持家,虽未成大业,倒以安居乐业,与世无争。如今趟过了多少急流险滩,迎来了大地复苏春暖花开。眼看好日子渐渐来临,然少时埋下的祸根,已在体内生根发芽,结伴而行,逐渐形成气候,演变成恶魔,残食柔弱的身躯,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态势。

今天无缘无故地被黑白无常带到阴曹地府,沿途羞辱。“阎王呀,求求你放过我吧!”

只见阎王眼放绿光,威猛地盯着我,对黑白无常说:“此可人不是彼果仁,你们捉错人了。还不快快放回”。并对我说,“你阳寿未尽,来日方长,回去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未尽的义务做完,回去好好孝敬老人,也享几天清福去吧。不过,你来时欺骗了孟婆,未将孟婆汤喝下,该罚。将在你身上留个记忆,让你明白做人的道理……”

喂,喂,醒醒,冥冥之中,有人轻轻推了我一把,将我从奈何桥上推了下来。正想大声呼救,突然感觉喉咙里有痰,堵住了气管,发不出声来,脸红心跳,喘着粗气,几个白色的人影儿在眼前晃来晃去。有人说“手术完了,叫护工推病人回病房”。此刻,我才明白,我从全麻手术中清醒了过来。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在18时,我的天哪,从早上7点多钟进手术室,到晚上18时手术结束。做了多长时间的手术?我扳起指拇算,可怎么也算不清楚,大脑一片模糊,像个白痴。哎,管它几个钟头哦,鬼才知道。

回到病房,全身插满管子,动弹不得,像黑白无常的绳索紧紧地套牢我。只感觉口干舌燥,“我要喝水”,老婆端来了温开水。“不要孟婆汤,”,我大声呼唤着。

那一晚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梦见好多形形色色的人,牛头马面也混在其中。他们攻占了我身上的一个器官,作为藏身的地方,那是滋养魔鬼的温床。白衣天使果断切除了它,并在我身上复原了一个器官。医生说“还你一个做人的尊严 。

但我肚脐的上方从此多了一条十三公分长的刀疤,那是手术留下的痕迹。

呵呵,当初欺骗了孟婆,未将孟婆汤喝下,阎王老爷在可人身上留了个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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