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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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如果病了,娘会做专门的“病号饭”。
娘拿手的病号饭是:开水冲鸡蛋、鸡蛋煎面、面棋子。
开水冲鸡蛋是,鸡蛋磕碎搅匀,开水冲开加白糖。每当感冒、发烧不爱吃饭。娘定会大清早弄一碗这样的鸡蛋汤,端到炕下,叫醒尚在迷糊的我。“趁热”喝下,身上热乎乎地再躺会被窝,起床后,病也好了大半。
鸡蛋煎面就是北京人说的“糊塌子”。也就是把面粉和鸡蛋按比例调好,放葱花和盐搅拌成面糊。放平底锅两面煎至金黄出锅。这个“煎面”一出,香味飘满院子。
那时候,也没啥好吃的。为了吃这个煎面,小学时我都装过病。是个傍晚,回家说肚子疼。娘摸摸头也不发热,就是蔫在那里。饭也不吃,哼哼唧唧。一家人吃完后,娘给我做了煎面,一顿大吃后,肚子也不疼了。惹得娘好一个笑骂。
面棋子的做法也离不了鸡蛋。只是这个棋子更加费油。和面不加水,全部用鸡蛋、油、面。和好年擀成薄饼,切成棋子形状。放锅里烙熟。凉了可当点心。这个棋子又香又酥,绝对是那个年代的美味。直到如今,回老家如果馋了,还会让娘做,只是无法解释的,再也吃不出从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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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棋子)
怀栋那年冬天,我感冒咳嗽。整夜地咳,也不敢吃药。每天早晨娘都会给我做一碗鸡蛋汤,也靠着那碗鸡蛋汤,感冒好了,肚子里的孩子也长大了。那时娘还年轻,比现在的我还年轻。
小时候,总觉得娘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饭。春节,同学们互相串门,我也觉得娘做得饭比谁家的都好吃。就算普通的白菜炖粉条,也能吃出红烧肉的味道。最爱吃的是娘的手擀饼和煎茄盒。娘用大锅煎的茄盒,香得无敌。关键是那种香软,直到如今我也做不出来。
从外地回家,娘给蒸的包子、馒头。带回去能吃个十天半月。娘坐车去看我,大包小包里都是她做的吃食。
说不准从哪天开始娘做饭不好吃了。包饺子包包子齁咸。跟她说吃盐多了对身体不好,她又不敢放盐,弄得极其寡淡,吃起来没滋没味。
某一天,我烙饼给娘吃,娘说好吃。哥哥和栋都说好吃。也说不准哪天开始,我成了那个做饭给一家人吃的人。娘开始给我打个下手,或者干脆“乖乖”坐着,像极了那些年的我们。
原来,“母亲的吃食”也有传承。
栋高中带同学回家吃饭,也去同学家吃饭。他说,我做的饭比同学家的饭好吃。每当吃到尽兴,栋都摸着肚皮说句:有个会做饭的妈妈真是幸福啊!
我就这样接过做饭的接力棒,成为“幸福的大厨”。
栋军校那会,脾胃不好,想吃我做的烙饼。我去成都后,快递了平底锅。在好友家给栋烙饼、包饺子。我在的十多天,栋的面色明显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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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饼)

母亲的吃食就是良药。
栋和媳妇爱吃我包的素馅饺子。阳宝特别爱吃我包的胡萝卜鸡蛋饺子。这两天气温低,有老天爷帮忙,包好放院子冷冻。用快递发到他们手里。千里之外,孩子们能吃到妈妈的味道。真是别样的幸福。
终于完全体会到,那些年娘大夏天趴在热锅上给我们煎茄盒,汗珠子滴答滴答掉在锅里,娘的衣服湿透,贴在前胸后背。她这边做好出锅,我们几个几分钟吃光。娘边做,我们边吃。娘的脸热得通红,脸上也有通红的笑容。
那些年在外地。只要病了累了,一个电话娘就几百公里赶来。手里永远有一锅馒头包子。就在包饺子的昨天,我一边忙碌一边体会娘的心情,每一个饺子都是满满的爱。想象着孩子们收到快递的欢喜。想象着孩子们吃到饺子的幸福。当娘的怎么会感觉累?
母亲的吃食,哪里只是一口吃的。分明是,爱的传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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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2020年的最后一天。
本来应该写点感慨,时光匆匆,岁月如梭那种。
可昨天开始,这个题目一直撞击我的内心。索性写出来,自己读了两遍,才明白,这是也对旧时光的怀念。母亲的吃食,不过是一种载体,我的想念,大家能懂。
感谢大家的陪伴!
2020,把所有的不快统统打包扔掉。
预祝:元旦快乐!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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