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古城汉中的向往,始于孩童时期。
记得五、六岁时,我随伯父去大河坎走亲戚。从老道寺,坐几毛钱的班车,一路摇摇晃晃,经过河东店和石马坡,约摸一个多钟头,就到了汉运司。下车,就步行,经过今日的西环路、将坛西路,向南走干货市场,再过大河坎汉江公路桥,就到了目的地。将坛西路一带,长长的老城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渐大,我曾多次到过汉中府。那时,家乡一带的人,把去汉中城,说的是“去府里”或“下府里”。因为,汉中城在古代曾长期设有知府衙门。印象最深的,是十五岁时,那时我在叶家沟中学上高一,老师带着同学们,在地区汽修厂“学工”,住宿地在“三八旅社”。这次“学工”,时间较长,我对汉中城的印象比较清晰。还有就是两年后,我考上了陕西师范大学汉中分校(后更名为汉中师范学院)中文系。在城东的大学里,生活四年,使我对府城有了更深刻的记忆。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府城还是个“小不点”。繁华街道,不外乎是北大街、东大街、东关正街等几条。阳安铁路通车后,劳动西路以北,那一大片区域才渐渐矗起了一幢幢楼房。西环路以西、将坛路以南、南北团结街以东,几乎净是些低矮的土墙瓦屋,或草房。
麻雀虽小,但肝胆俱全。幺儿拐、禹王宫巷、草塘寺巷、文庙巷、米市巷、伞铺街、石灰巷、周公巷、挂匾巷、丁字街、祥瑞巷、中学巷、窦家巷、皮坊街、塔儿巷、当铺巷、太古石巷等,都是抹不去的点点滴滴的记忆。那时,街道旁,卖衣服的,卖小吃的,租连环画的,开茶馆的,卖农具的,卖灶具的,琳琅满目,应有具有。那时,人们口袋里缺钱,但物价特便宜。如,羊肉泡一大碗两角,鸡蛋醪糟一碗五分,面皮一碗八分,茄子卖一分二斤。街道上汽车甚少,但有牛车或骡马车;人流量无现在这么拥挤,但热闹的氛围还是够的。
大学毕业,我离开府城,到了临近的一座县城,去教中专学校的语文课;稍后,我在县广播站,担任编播部主任;再后,我担任了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乡镇党委书记等职,再后在县档案局、文体局、旅游局担任领导,虽不时到府城来出差,但总是急匆匆来。急匆匆走。这个时期,府城的骨架在拉大,道路在拓宽,一幢幢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后来,即距今十七年前,我因工作调动而长居于府城了。在机关,我的职级由正科晋升到了副县、正县,而我居住的城市也在不断地进步和发展。
最明显的变化,是汉中城市已成为陕甘川毗邻地区的枢纽城市。宝成、阳安两条铁路,川陕公路,还有西成高铁、西成高速、十天高速、宝巴高速,汉中新机场,这些交通“大手笔”的完工,使汉中这座古城、府城如虎添翼,其陕南中心城市的地位更加凸显。
一江两岸,变化最为迅捷。汉中城南,昔日除了菜地、稻田,更多的是荒河滩、杂树林,还有一片片的乱葬乱埋的坟茔。而今,随着龙岗公路桥、二号桥、三号桥、桥闸工程的修竣,随着滨江公路和桥北、桥南广场的修竣,随着竹园华府、中交、中青、天汉楼等企业进驻和工程的实施,一江两岸已成为汉中城市的一张名片,成为市民们游览的乐园。
“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已成为汉中城市追求的目标。这些年,汉中力创中国历史名城、优秀旅游城市、卫生城市、园林城市,已屡获殊荣,且当下,仍在冲刺更高质量的目标。可以说,该研究和需要实施的“点”很多很多。如,“西汉三遗址”的开发与利用,老城墙的修复与利用,“汉中八景”的推陈出新,汉中城市的交通拥堵问题,高铁“虹吸”效应对汉中城市的影响,汉中城市如何实现城乡一体化,汉中劳动力和人才的外流问题,汉中城市公交线路对南郑、城固、勉县临近乡村、集镇如何“辐射”?“双百城市”如何“修编”和“实施”?等等。
虽说,城市一天天在变好,但围绕“人的城市化”,尚有许多文章当做。如,每日清晨和傍晚,向新集、老道寺、龙江、胡家营、上元观、武乡、汉王这几个方向去,摩托、小车、电动车总是密密麻麻,事故总是频发。对这些“打工族”,应记挂他们的辛苦,我们当拓宽和开通这几条公交线路,“急群众之所急”;对他们的子孙,在府城就近上学的,应未雨绸缪,及时帮解难题;如何重视引进高新产业,拓宽“打工族”的收入,解决他们和城市原有居民过大的收入差距,等等问题,也应列入重要议题;如何提高人们的精神文化追求,杜绝城市里弥漫的麻将赌博风,也需标本兼治、“重拳”治理。
府城虽有许多的不如意,但她和我们汉中人已有骨肉相连的情分。每一个汉中人,一生一世,当永难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