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一个怪梦，后来写成了诗

我做过一个怪梦，后来写成了诗。梦发生在耶稣三十三岁那年。我是他的第十三个门徒。犹大背主，耶稣被缚。罗马总督彼得拉当众判处耶稣钉上十字架。我们慌乱了，想要营救他。可是没人能想出办法。犹大上吊的那晚，彼得说，他得到启示，耶稣会复生，但是需要一首诗，完整地记述他的一生。彼得强调，诗一共九句，前四句当叙述耶稣生前往事；后四句当为耶稣复生后重返天国；可问题是，中间这一句，介于生、死与复生之间，该如何书写？他们将写诗的重任交付于我。因我是门徒里唯一的诗人。当我主被钉在十字架上迎候命定的死亡时，我已完成前后各四句诗，唯独中间这句，始终不知怎么落笔。门徒们催促我，如果再写不出来，耶稣将无法复生。我窝在一个山洞里，伏在莎草纸上，反复念诵前后的诗句，乞求上帝与灵感。洞壁上掌着羊油灯，远处是骷髅地上沉痛的哭声与雷鸣。我急出冷汗，勾勾画画寻找人类的词语。耶稣的血仿佛淌过山地与深渊，向我漫延过来。终于，我醒在一个慌乱的早晨，竟是一场梦。醒后，那业已完成的八句诗和始终未曾落笔的中间一句，全部遗忘了。至于耶稣是否复生，我也不得而知了。

2020-12-13

我正在虚构一只公鸡。它守着漫漫长夜，不知黎明几时而至。在寂静的黑暗里，它苦熬着，遥望着东方。鸡冠上溢满精血，又结一层冷霜，每听到冷肃的风便微微颤动。有时，一株草或一只月会令它想起父亲的逸命：你要守候黎明，待到旭日初升，发出最后的悲鸣。自那以后，它就不再关心繁殖与卵蛋的动宾关系，只瞪着眼，在干巴巴的黑夜搜索微弱且壮烈的那团火焰。

2020-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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