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云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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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暴君的城池,
做一名捕云骑士。
 
当钟楼的瞭望镜发现云影,
灰鸽子敲响玫瑰花窗。
我从教堂忏悔室走出,
搭乘云梯登上穹顶。
黑披风在午后鼓荡起来,
载着我的靴子前往天空。
装云袋敞开,
云晶飞扑而来。
 
接替日落的灯笼在街巷升起。
血色骑兵军撞响城门的铜环,
疾驰的马车绑着未婚的新娘。
她正年轻,
雨露濛濛,滴落在荷叶上,
一只月亮成为眼睛。
 
预备盛大的婚礼,
新娘在面纱下轻拭胭红的泪。
暴君要城堡的上空布满云霞,
金色路丛开满蝴蝶花。
他自称太阳,渴望永生和少女。
在梦里,
他举着权杖与凯撒比肩;
在教堂,
他将娶第一千零一个妻。
 
镌刻暴君伟业的陶瓮,
从地窖搬运到鸽子落脚的广场。
临近巫师测定的吉时,
我念诵家族遗传的咒语,
陶瓮里涌出云朵和晚霞。
它们仿佛无数个冬天的遗址,
被缚在隐形的绳索下,
奔赴天空。 
 
新娘在城堡的穹顶,
凝望灰色的仪仗队,
思念家乡的羔羊与木槿。
水晶鞋听随云的呼吸,
探入虚空,
驮载一具生病的羽毛,
坠向沉疴已久的大地。
 
黑披风摆荡起来,
成为海浪,
成为船,
将新娘带入云端。
她请求结束,
甚至憎恨我。
我说,
血色骑兵军会践踏你的尸体。
既然你不想做暴君的妻,
何不在云间漂浮。
它们听命于我,
而我将不再受命于人。
 
权杖探向平原、丘陵和荒野,
暴君的怒火燃烧整个城池。
骑兵军以弓箭巡视天空,
屠戮每一朵穿行而过的云。
远方的游吟诗人在石柱上,
编撰捕云骑士和暴君未婚的新娘
于云间筑屋的神话。
 
传说他们漫游过十万座城市,
在大雨和晨雾之上,
为情人献映彩虹,
随一场太阳雨,
落入木槿花的故乡,
凝听羔羊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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