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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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火熊熊地舔着锅底,我和哥哥不时地用火钳往灶里加柴,让火始终烧的很旺。

这两天捶毛豆,烧的柴都是捶剩下的豆苗,偶尔听见灶火中噼啪作响,豆苗中还有遗漏的豆子,被烧爆了。剥毛豆真是个复杂的过程,从地里割回来之后,先要晾晒在竹篙上,晒了几天,零星有豆子从晒爆的豆荚里蹦到地上,就可以铺开在晒场上暴晒了。要是太阳足够大,半天豆荚就几乎全剥开了,那就收拢成几个小堆,把蹦出来满晒场滚的豆子先收进箩里,然后就拿起棍子扑打成堆的豆苗,好把豆子打出来。扑打了一会儿,果然底下又出来一层豆子。这还不算完,再把扑打得七零八落的豆苗抱起来,堆放在厅子里,四面墙都堆满了,我们就坐在中间,围着箩和筛子,拿着豆苗,一棵一棵地检查过去,把没有开的豆荚剥开,把豆子取出来放在筛子上,积得差不多了,就倒到箩里。这两天是很累很累的,毛豆的毛扎在身上也不太舒服,可是也很高兴,有这么多豆子,黄黄的,圆圆的,妈妈说有好几斗呢,不知道能做多少豆腐!

听见豆子在灶火中噼啪,我知道豆荚中还有漏网之鱼,就在添柴时留了个心眼,再把豆苗检查一边,把豆子找出来。果然,几把柴之后,手里就有好几粒豆子了。

哥哥也开始找豆子,也找了几粒。加起来不少了,其实也不多,怎么办呢?不多不少的。哥哥想到了好办法,他把豆子放到火锹上,再把火锹放到灶膛里的热灰上,等着豆子烤熟。真是个好办法!我盯着火锹上的豆子看,嗯,变颜色了!哎呀!要黑了,糊了!哥哥赶紧把火锹拿出来,有两粒豆子已经糊了,别的都好,裂开了,散发出很好闻的烤熟了的豆香。放一会儿,不烫手了,哥哥和我就开始吃,吃烤豆子,又香又脆,真好吃!

吃完了,再烤一火锹吧。又把手里积下的豆子都放到火锹上,再把火锹放到灶膛里的热灰上。这回是我放的,我要盯紧点,争取不要烤糊一粒豆子。灶火熊熊地舔着锅底,一不留神,豆子又有点发黑了,赶紧把火锹拿出来,还好还好,黑得不厉害,还都是能吃的,就是吃起来微微有点苦。

我和哥哥就这样,一边烧火,一边吃烤豆子。这时,我突发奇想地对哥哥说,我们不分家,一直这样好不好?

哥哥没有回答我。妈妈正在煎豆腐,油锅声音很大,她没有听见我的话。我又说了一遍,哥哥还是没有回答我。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回答我,可能是嫌我的问题太傻?天底下哪有不分家的?也可能哥哥还没有讨老婆吧?也是,我是个小学都还没上的小孩,问的什么奇怪的问题?

灶火熊熊地舔着锅底,我和哥哥不时地用火钳往灶里加柴,让火始终烧的很旺。不吃豆子了,豆苗烧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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