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五)

花梨扭着这丰腴的臀,露出纤细的腰,风吹过的时候,身上飘着的香都带着勾人的气息。这蒸笼似的天儿,花梨拿着蒲扇往自家身上摇着风,把味道送到这厅堂的客人鼻子里,那是诱人的肉欲。她熟稔的和各色客人打着招呼,哪桌吃酒,吃什么酒,搭配什么菜,都安排的明明白白,阮灵儿在旁边好生佩服,这姐姐的境界,怕是我在人间要锤炼千年。肉身的千年和这真是比不得。涨姿势的图片

这些食客们,在吃着嘴里的肉的时候,看花梨都不会游移,却又移开了,因为旁边走着的阮灵儿和她是区区两种风情。灵儿的少女灵动,是巧笑,是眉目,是温婉,却魅惑。是开在谷底的幽兰,一种致命的却又好亲近的香。粗俗的客人们看到这仙女一样的角色,都不自觉的把眼往阮灵儿身上挤。看她微露的双乳,看她耳畔的流萤,看她身上发出的带着想要吮吸的香。

花梨牵着灵儿,面对众人的目光,却也大方“这是我远房的妹妹,江南人家的姑娘自然生的好,哎哟,孟老四,你可别再看了,你再直勾勾,你家夫人要从山上杀下来,把我妹子吃了不可。”这一身肥肉的孟老四,远近闻名的山匪,他家那只夜叉,可以把这彪悍的孟老四生吞了,可也就偏偏只对花梨有所顾虑,可能是花梨能制住这夜叉,所以后来大家伙儿都打趣叫她花奶奶,说是宠着花梨这孙女,哪里吃酒这奶奶都要哄骗,唯独来这里,孟老四是不用撒谎的,只是见着这无暇的阮灵儿,孟老四还真动了邪念,这花奶奶常年霸着自家的床,半天不生蛋,自己都不知道被笑了多少次。如果能把这妮子纳了回去做小,再给生个一儿半女。美美美,喝酒。

花梨见着这孟老四眼睛直提溜,准没好事,凑上去,孟老四,我可告诉你,你别给老娘起坏心,我这妹妹精贵着呢,没有金山也得银山,就你那破陋货。

阮灵儿笑了,笑这花梨有些侠气,竟也不讨厌,还生出些许欣赏。女人直接从恨到爱,一把香粉,一支珠钗足矣。

穿过嘈杂的里厅,大伙儿吃的热火朝天,花梨面面俱到,招呼着,热络着。想着要不是都看上同一个男人,兴许还可生出一些姐妹情谊,只是这也是女人,天上的地上的,不也想着绵延子嗣,开枝散叶么。

花梨上楼梯,楼梯咯吱咯吱的响,阮灵儿后面跟着,眼睛到处看,就是一间普通客栈,十几间厢房,带着酒馆和饭馆,这门庭若市的场景,真是让其他掌柜的羡慕。确实一副好皮囊能带来好营生。

花梨推开门,让灵儿进来坐。她去旁边捯腾瓶瓶罐罐,阮灵儿第一次进花梨的房门,布置的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这样的女人,屋子里应是绸缎,真丝,或者胭脂香粉。谁知道,进来墙头就有一只威武的隼,虽说是个架子,却也吓了一跳。“妹妹别怕,这是那些个山货送给我的压头礼,我前几年老做邪祟的梦,这玩意儿挂头顶就安生了。床边摆着的那些摆件儿也让阮灵儿看得稀奇,不是动物的骨头就是动物的皮毛做的饰品。让人好生疑惑。花梨拿了只羚羊角挂在灵儿脖子上,说:“这是辟邪的,我从小就想有个妹妹,疼她爱她,可惜在塞外,女娃就是赔钱货,我都不知道被爹娘扔给谁,我就跟着我那个瞎眼的爹,不是我亲爹,跟着他,一路讨饭,讨到这里,原先的老板娘看我可怜,就把我留下了。说来也是缘分,我来了之后,生意越来越好,老板娘说我旺,就让我什么都学,学酿酒,学烧菜,学案板功夫,我从16岁到这里,一直到三年前老板娘死了,无二无女,我带着这几个老伙计,就这样开着。”

阮灵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却这个年岁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可惜了,看中的是一个人。花梨捧来了一只筲箕,里面十好几只瓷瓶子。被棉花塞住,闻不出味道。这些都是在跟着老板娘的十来年花梨学到的真本事。制香讲究,制香的步骤也麻烦,香料和中药多半时候是同源,采摘起来颇花费时间,就拿艾草来说,制香的艾草就要选择五月初五露水未消时候的采摘,这时候的艾草阳气最足,也最能中正辟邪。炮制香料也是特别的讲究,沉香用水蓊熏蒸,蜂蜜调和,锁住甘甜和清香。看来这花梨还真是个制香的高手。

“不知道姐姐身上这味香,倒是都中和了什么味道,让这些臭男人们欲罢不能“。

“妹妹错了,虽然我在厅堂上下的时候,你闻到的那个味道极其舒适又迷人,但是真正的区别还是有那么一两味香药是不同的,想要锁住一个男人,你要加这个……”

阮灵儿频频点头,原来秘诀在这。为了能救出这孙一邈,也真是耗费精力,你若将来负我,我定要你命。

花梨送了好几只自己珍藏的香药,这样的药都是对好些病症有奇效,都是大山深处脚夫都不一定能到的地方,特别是这玉露草,相传百年才能生出百株。灵儿心里感激,这么珍贵的药草这花梨都能这样慷慨相赠。她又怎能失礼于人,随手从头上取下一只凤簪,别在花梨头上。花梨正想说话,被阮灵儿用手堵住嘴。都是干脆利落的人,也就没有啰嗦排场。

花梨自觉喜欢这簪子,上面的点翠怕不是宫里才有的技艺,拿在手里不断把玩,心喜的很。

夜深了,阮灵儿吩咐不凡去看住花梨的房,在她易容的时候,什么动静都不能有,不凡不知道这林之焕到底要做什么,只看到白天在公子房间倒腾了好多的瓶瓶罐罐。味道窜来窜去,中药夹杂草本香,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屋子里的阮灵儿,拿着这些瓶子,花梨只给了材料没有给计量单位,只能一点点试,还不能弄的满屋子都是味道,所以找了棉絮把门和窗塞住,尽量不让味道出去。调制了十来次,总算接近了花梨身上的那个味道,她又开始朝着脸上下功夫了,这易容术,不仅要化的像,更重要的是动作和表情。

她准备在花梨的衣服外面套上夜行衣,这样流光溢彩的面料除了跳上跳下不方便,太吸引人了,“香肩莹莹冰肌股,邪魅幽幽眼一颦”。被夜行衣挡住的衣服,和露出的双眼,变成了飞檐走壁的林之焕。

为了不让人怀疑,阮灵儿还真的在手上拿了一只竹篮子,看起来像是去给孙一邈送吃的。在沿街记号的标志下,她顺利找到了那个茅草铺子。她学着之前二爷敲门的声音,轻三下,重三下,三娘给开了门,看到是花梨,便开心极了,却又眉头一皱,这个点的花梨不应该是在搜厢房财物的时候嘛,怎么有空到这里给这公子送饭?

这灵儿也是沉稳,看到三娘的表情,知道心里犯嘀咕,就也稳稳当当不紧不慢的说:“三娘啊,今儿交给他们做。我想来看看公子,也看看你,我还专门做了你爱吃的鸡脚,上了大酱的,还带了烧酒。”三娘一听喜了,连忙端着烧酒开始喝,这吃相还真像妖怪,鸡爪子进嘴里,连骨头都不带吐,直溜溜就吞下去,那刺辣的烧酒吞进去就像润了喉咙,一直发出满意的滋滋声。却也就两壶,这三娘就倒地了。加了剂量的蒙汗药,谁能安稳醒来?

睡在里屋的孙一邈,半梦半醒间听见一个什么东西倒地。突然惊醒,看到烛光下的花梨在摇曳中舞蹈一般,领口和袖口一样低,那些白花花的呼之欲出的肉,看的他开始向往女人的身子,这样的感觉是以前不曾追逐过的。

这灵儿看到呆若木鸡的孙一邈,不禁醋意大起,用手对着脸上挥了一挥:“公子可认得我?”

定睛的孙一邈才看清楚是阮灵儿,那么之前的花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再揉揉眼,确定看到的的确是阮灵儿,便对着就是鞠躬。

醋不打一处来的阮灵儿不知道说什么,“原来公子是想在这安乐客栈里面当个掌柜的,也不用去考取功名利禄,每天抱着美娇娘,最好生几个娃娃,也就是这辈子了。”

孙一邈自然是听不出弦外之音的,只连忙解释“姑娘误会姑娘误会,孙某自然是要考起功名,才不枉费我爹的悉心栽培,更要做个清廉的好官,上为国家,下为百姓。”

这听起来好像才是人话,阮灵儿想起来这药效时长也就半个时辰,连忙让孙一邈走人,这孙公子,一听要走,还满腹狐疑,走哪里?阮灵儿顿觉得读书的呆子无药救,“你要继续呆着不赶路不进京不考试”?孙某恍然大悟,连忙拍着脑袋,对对。

门外的不凡早就和车夫候着了,看到孙一邈和阮灵儿站在一起,又开始晕乎乎,这之前不是林公子吗?怎么又变出了个阮灵儿?不管了,公子能平安就是好事,为了安全,赶紧走,四人便在深夜离开这安乐客栈。

三娘酒醒了,看着屋里孙一邈消失了,完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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