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纪里

其实你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到朋友结婚的信息时,内心已不再有任何波澜,越来越多的“喜事”对你来说甚至成了一种压力。

你已经记不清在这几年里收到了多少婚礼邀请。

于是几句寒暄祝福过后,你一遍准备份子钱,一遍感叹时间飞快。

周围朋友结婚生子的越来越多,直到家门口那个比你小两岁的邻居办完了订婚宴,家里人也终于坐不住了,开始频繁给你打电话不断催促,托付亲戚邻居给你安排相亲。于是你带着一丝期望和忐忑不安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

虽然你曾经对相亲嗤之以鼻,可最终你还是参与了进来。

亲戚邻居不断地询问着你们的进展,于是你像完成任务一样和那个认识没多久的人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直到后来对方感受到了你那所谓的“冷淡”,彼此才算断了联系。

那一刻你感受到了一种解脱和释放。

而对方所说的“冷淡”你也不去理会解释,毕竟你不知道该怎样和一个不痛不痒的陌生人相处。

不知不觉你已经参加了很多次相亲,通讯录里也多了一些异性。

后来在相亲中逐渐发现,婚姻更像是一场交易,一场买卖;身高条件、相貌如何、工作状况、家庭成员甚至包括年龄属相,都是决定这场交易质量和规格的重要因素,在众多看似重要的因素当中,却唯独少了那份本不该缺少的心动和爱慕。

于是对于相亲你不再抱有任何幻想,表示不再参与。

因为这事你和爸妈有了分歧,也有了争吵;其实你们都了解彼此的想法,也明白对方的苦衷,可你们实在找不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来解决。

你们终于认真沟通了一回,一直聊到了半夜。你起身回卧室的间隙,听到了妈妈那一声叹息,声音很小,却听得你心里十分沉重。

其实你也很着急,也在思考着自己的终身大事。

身边的朋友也催促着你;你想过房东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小伙,也想过办公室的那个同事,偶尔也会想起自己二十一岁爱上的那个人,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要带回家的那个人。

于是你渐渐习惯了这种单身,似乎觉得婚姻并不是那么重要,可当你参加朋友的婚礼,看到新郎新娘相拥而吻时,你眼角里的泪花还是会闪烁。

原来自己的内心里还是会有所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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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作岗位,你野心勃勃,强悍又奋斗。

你也暗自努力,也常说努力赚钱,可你口中的努力赚钱本质是努力工作,而不是努力赚钱。

或许你也清楚地知道,把自己的时间卖给别人是最笨的赚钱方法,可很多时候你不得不这样做,甚至这是你赚钱的唯一方法。

 

看着公司新来的毕业生每天兢兢业业,忙前忙后。

感受到危机的同时,你似乎看到五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你如同救世主一样,主动承担卫生清洁,做一些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里的事,你的眼神如同枪火一样对那些职场的不公和丑恶的嘴脸上了膛。

因为那时候你坚信,努力认真就会取得成就。

你本想给那个毕业生一些善意的提醒,可回头看到自己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时,你仍旧笑呵呵地把文件甩给了那个毕业生。

他接过后便埋头苦干。

那一瞬间你体会到了一种久处职场的优越感,但他那纯真眼神和无邪的面容却让你感到浑身的不自在,脸颊也似乎有点发烫。

原来你已经变成了当初自己讨厌的模样。

在朋友圈内看到创业的同学买了一辆新车,那辆车恰好就是你俩当时一起吹过的牛,只不过人家已经实现;自己却还在那拥挤不堪的公交车里争分夺秒。

你以前觉得人与人都差不多,可现在越来越多的时候,你发现人和人的差距还是客观存在的;大家一起喝酒,有的人能从酒吧玩到开房,而有的人只能从大厅吐到走廊。

 

平日里在朋友圈晒包晒游艇的那个好友,突然来找你借钱还信用卡,你惊愕之余感到一丝欣慰:原来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成功,他那所谓的精致的生活不过是靠着透支信用卡来支撑起来的。

你不再向往诗歌和远方,逐渐明白了,生活不止有眼前的“够呛”,还有那读三遍都读不懂的诗意和那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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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也想过逃离这座城市,回老家生活,可看到老家离谱的房价和那变态的工资时,你又打消了这种念头。

是啊,故乡很小,小的只能容下这两个字。

她给了你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快乐的童年,可她实在给不了你一个体面的工作。

倘若可以,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背井离乡和颠沛流离?

 

后来你突然明白,在这个城市的格子间,做着一份不痛不痒的工作,其实算是一种逃避,毕竟回到故乡就要直面结婚生子的生活压力,还要与那个不甘心的自己握手言和。

晚上九点,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打完卡走出写字楼。街上的霓虹灯将你的身影打的格外疲惫,你抬头望去,看着万家灯火,幻想着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盏灯。

 

很多时候你不再畅想未来,而是在回忆过去,想回到系红领巾的那一年,回到妈妈等你放学归来的那一餐,你甚至多么渴望一觉醒来回到那堂艰难的数学课,看着黑板上那些公式,和前后桌传纸条,和同学逃课去打球……

那时候的生活里只有明信片和崭新的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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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纪里,攒下了太多的空酒瓶,见过各式各样的路灯,眼圈越来越黑,未来越来越远。

你渴望爱情,渴望金钱。

只是父母的身躯日渐矮小;

偶尔觉得世界很空,生活很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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