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爱里都是这样,一寸刀锋,一尺丝绒。”

这城市的风还是一样凛冽凶悍,柳絮乱飞,像一场“春雪”。它总是要比其他城市跑得慢一些,没有想象中的高楼林立,没有多年后归乡无法辨认的街道,它还在那里,变的只有人。
该怎么形容这种冲动呢?这些年一次又一次听到你的消息,内心像地壳运动般,一点一点缓慢的碰撞着,直到昨日听到你的画展将回故乡举办时,那多年来积蓄的力量最终引发情绪地震,决定回来看一看。
来到新建的会展中心,没有看到你的身影。映入眼帘的画熟悉又陌生,素雅画风背后又暗藏着澎湃。还记得那时,你说你喜欢莫奈对光和影的极致描绘,看他的画仿佛在明月当空的海边漫步,让人平静得能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我说喜欢梵高的疯狂和炽烈,他的画澎湃而来的激情总让人热血沸腾。那时的我们都不懂画,也不懂人生,只是第一直观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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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着看着,艺术从来不是这座城市的标签,来的人寥寥无几,你礼貌微笑着应付完来视察工作的领导们,站在一幅画边上发呆,偶尔和前来捧场的朋友们寒暄几句。你剪去了留了很久的长发,也脱去了你说降低了你颜值的眼镜,黑色高跟鞋,米色长风衣,你不时眺望门口。
“哈喽。大画家。”
“嗯,来了。”惊喜或意外,语气如水般平静,你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
“来了一会,看你忙着。就随便逛了下。”手心直冒汗,身体一点点僵硬。
“嗯?”你笑着看向我。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慌张撞到你的时候,你的微笑,大概就是夏日晴空,冬日暖阳那般的美好。在那以前我都不相信“小鹿乱撞”这样的形容词,但从那以后我信了,该死的是,现在还是一样。又是一阵冷汗袭来。
“哈,好久不见,越发漂亮了。”还好这些年摸爬滚打练就的拍马屁技能信手拈来。
你依旧笑着看我,我挠了挠头,以为是自己穿着上有什么不妥,左顾右看。
“还跟以前一样,油嘴滑舌。”像一个大人摸小孩的头一样,你伸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在大方的你面前,我窘迫的像个偷吃了糖被发现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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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鬼使神差的就跟着你回到了酒店。总是这样,在你面前我像个没有行动力的“废人。”
“怎么不回家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你熟练的开了一瓶红酒。“你呢?老婆这么久也不打个电话来查查岗?就不怕你去会情人?”“哈哈哈,我哪来的老婆,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多潇洒。”“对我也是?”你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每次都这样,你一笑我就要投降。“你在说啥醉话。”眼神乱闪。
一杯,两杯,三杯……最先能闻到葡萄香,品出质感的红酒,到后来就只剩酒味了。“所有的爱里都是这样,一寸刀锋,一尺丝绒。”你说你最近看到的一句话,特别喜欢。“我的刀锋是不是把你扎得千疮百孔,无法再原谅我。”眼圈泛起微红。我沉默着。
你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心脏的地方。那些往事像风一样掠过我的脑海,说来也不算久,十年而已。时间吹走了许多事,唯独关于你的一切牢牢扎进心里,哪怕刺得生疼,也无法拔出来。那一刻,我想拥抱你。
酒精总是会给人带来勇气,“那丝绒再多一点,再把爱放在第三杯和第七杯之间。”“哈哈,你也看了那本书?”你笑得像个小孩。现在的大数据,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有监测过去的超能力,在不经意间总会推送一些我觉得你喜欢的东西,然后我控制不住的就把“他们”带回来,似乎这样就还能感知你的温度。
“那把我从黑名单拉回来?”“好。”你乖巧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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