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非常日记:一只喜鹊落在窗外

一场突发的新型肺炎,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不论是吃蝙蝠的,还是吃普通野味的,都应该深刻反思,如何与万物生灵和谐共处。

————题记涨姿势的图片 第1张

“喳喳喳”,“喳”,“喳”,“喳”,“喳”。

早晨刚起床,几声久违而熟悉的叫声响在窗外。隔窗一望,果然是它:灵动的脑袋,尖嘴,亮眼,一身黑白相间的羽衣,在晨曦中闪耀着绿紫的光,黑的长尾随着身子一翘一翘。一只喜鹊,这城市难见、现在乡野也少的禽鸟,正在窗外楼顶觅食。莫不是姥姥门外大杨树上的那只,不远千里,把乡下春天的信息带来了城里?

“室妇叹鸣鹳,家人祝喜鹊”,诗人笔下的喜鹊是吉祥之鸟,在乡下,人们称喜鹊为“鸦鹊”,也许是它长的和乌鸦相似吧!但是它的待遇远高于乌鸦,在老百姓心中,它也是报信的使者、报警的卫士。
姥姥的大门外,有一棵大杨树,上面有个喜鹊窝。小时候,每次母亲带我去姥姥家,姥姥都会提前知道。我们走到村口,远远就看见姥姥站在高坡的大门楼下。走近了,姥姥就笑盈盈地抱起我,亲着我的嫩脸说:“大清早,树上的鸦鹊就叫个不停,我就知道小外甥来呀。”
原来喜鹊是报信的使者啊!
我就时常站在大门口,看那杨树高高的枝丫,看那枝丫上的喜鹊窝,看那蓝天白云从枝头流过。杨树上那一对做父母的喜鹊,一天到晚不知疲倦地叫着,飞着,像翼装侠一般,在山坡田野上空一次次滑过,又一次次返回,把窝里雏儿张开的大嘴喂满,直到它们羽翼丰满,展翅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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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家里人口多,靠天吃饭的年代,几亩薄田是农民的命根子。不管春夏秋冬,每天早晨,杨树上的喜鹊一叫,姥爷就带着舅舅们去地里劳动了。姥姥踮着一对小脚,安顿好家里,也要下地劳动。
每到傍晚,大门口杨树上的喜鹊“喳喳喳”叫,报告姥姥回来的好消息。我们的到来,也让姥姥的灶台更加忙碌,她总是想变着花样招待我们。春天,她从地里寻回黑山药,给我们馏着吃;夏天,她摘回一捧绿油油的豌豆角,给我们煮着吃;秋天,刨的山药蛋最多,她给我们烫山药馍馍吃;冬天,她又借回了邻居珍贵的鏊子,给我们摊黄儿吃。简陋的土墙房里,充溢着欢声笑语和五谷的香味。
经常看姥姥墙上的炕围画,那花花绿绿的边道,深深浅浅的颜色,强烈明快,极富立体感,看着看着,就像进了迷宫里。炕围画空里的图案,有人物山水、花鸟鱼虫,我记得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白蛇传”、“杭州西湖”、“北京颐和园”。姥姥最喜欢靠锅台的“喜鹊登梅”,她总是把这幅画擦了又擦,生怕沾了水汽。
农村的晚上,没有电,灶台里的火光忽闪忽闪,火盖的影子就和通红的火光一起上了幔顶。姥姥就讲我百听不厌“喜鹊引路”的故事。说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在深山老林里,住着一对母女,有一天,女儿被妖精掳了去,母亲非常着急,院里树上的喜鹊,竟然带着母亲找到了女儿,把女儿救了出来。
每当讲完这个故事时,姥姥就说,万物生灵都通人性,不要伤害它们。
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都比较贪玩,下河摸鱼,上树掏鸟,是常干的事情。姥姥门口杨树上的喜鹊窝,也成了村里几个淘气包的目标,他们用弹弓打,打不下来,就准备上树,姥姥经过不厌其烦地劝说,外加一人一张山药馍馍,所以,树上的喜鹊窝一直未被损坏,喜鹊一家的叫声更加欢快了。
姥姥就说,这鸦鹊,通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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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春天,姥姥和妇女们结伴去地里挖甜苣菜,春天的田野,禾苗未绿,野菜不少,大家都各自开挖,姥姥挖着挖着,转到了山背后,就远离了伙伴。正挖得起劲,突然,旁边树上的喜鹊,“喳喳喳喳” 不停地叫,开始,姥姥也没在意,可是喜鹊又飞到她头顶盘旋着叫。这时候,姥姥才意识到不对劲,一回头,身后不远处,狗一样站着一物,耷拉着血红的舌头,正对她狼视眈眈。
“狼!狼!快来人啊!”
姥姥大叫着,手持野菜铲,与狼对峙。那狼也吃了一惊,呆住了。那喜鹊也不停地叫着助阵,山那边的伴们听见姥姥的求救,也一路叫喊着来了,狼夹着尾巴溜了。
姥姥遇狼,有惊无险,村人们都说,这鸦鹊儿,真的通人性啊!
如今,姥姥再也不能给我讲“喜鹊引路”的故事了,但是姥姥的村庄还在,那些高大的杨树和它的子孙,枝头顶着那一个个结实的鸟窝,在山坡沟底站成了一道风景。喜鹊的后代们,张开它们黑白的羽翼,依旧在村庄的上空,风一般自由地翻飞,“喳喳喳喳”的叫声,奏着欢乐的歌。
记得有一位名人说过“只有人类,可以慈悲关怀一切生灵,才可以真正体会安宁。”
疫情过去,春天会来,愿我们的世界,永远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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